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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轻易倒在这里,她还有她的人生,也担心着沈岭竹,在一片粘腻之中摸索前行,一刻也不想停歇。

沈图南看不见,所以她也不会知道,在这浓郁的黑之中,无数只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挤在这里,墙壁上,天花板上,地上,所有的眼睛都牢牢注视着她。

这里是一片极致的黑,而在暴雪肆虐之下的山头,则是一片极致的白。

一只小小的纯色小鹿从天而降,厚厚的积雪让它免于疼痛,可从三楼跳下来,也让它咕噜咕噜的往前滚了两圈。

小鹿晕头晕脑的站起来,悄悄摸摸的溜到了旅店正后面。

它的蹄子在一个角落使劲刨着,冰冰凉凉的雪冻得它直打颤,可刨着刨着,那只纤细的鹿蹄,却变成了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少年,取代了那头鹿,出现在了原地。

他从雪坑里拿出衣服,白皙的手被冻得关节通红,一身莹白的皮肉在这漫无边际的雪之中,竟丝毫不显逊色。

而他指节的红,身上关节的红,和本身就有的嫩红,就像这被暴雪淹没的雪山之中,悄无声息绽放的雪梅,纯洁又勾人。

可惜这一幕无人看见,千河很快穿好了衣服,被冻得浑身发冷。

他伸出手,指甲在一瞬间变得锋利尖锐,像是猫猫的爪子,在沈岭竹面前有一点痛就要掉眼泪的人,面无表情的用爪子划破了自己的脚踝。

血顺着脚踝蜿蜒而下,淌在地上,带着体温的血融化了一小块积雪,冒起一缕缕小小的白烟。

千河抓起一把冷得瘆人的雪,直接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等到血不流了,他才用干净的积雪盖住了这些血迹。

沈岭竹坐在一楼大厅,静静的看着旅店的门,茶几上的三碗面不断的往空中飘着香腾腾的热气,可是没人去动它。

他送饭上去的时候,发现小男孩已经死了,林可可还没有醒,沈岭竹没有叫醒林可可,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

而自己则回到了一楼,没有进厨房,而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视线能看到旅店大门的地方。

壁炉的柴火已经烧完了,没有人填柴,没有开空调,旅店的大门还敞开着,整个一楼森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