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张长在头上的人脸,象征着自己也曾经是拥有智慧的人,自己也曾生长在阳光下,也曾感受过父母爱护朋友关心爱人温柔,也曾经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人脑,向来是最擅长联想的。
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难免枯燥疲惫,同时也是为了克制自己心中不断发散的想法,在漫长的九个小时之中,众人站起身又蹲下无数次,更换了不少位置,整个土洞几乎被他们蹲遍了。
而让他们难受,忍耐得快要崩溃的一个点就是,那些蚂蚁会顺着他们的腿往他们身上爬。
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路一路的爬上自己的身体,耳边全是悉悉索索的爬行的声音,感觉全是每个毛孔都在发痒,每处皮肤都在叫嚣着难受。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大幅度的抖动身体将蚂蚁抖下去,更不敢用手去拍身上的蚂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死两只或是拍死几只。
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没有沾着蜂蜜的手去拨弄,小幅度的抖动着身体,忍耐着全身的瘙|痒,和爬虫爬过身体的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触感。
又不敢说话,不敢惊叫,只能龇牙咧嘴的努力拜托这些让他们百感交集的蚂蚁,一时间忍耐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他妈哪里是蚂蚁宝宝,这简直比祖宗还祖宗,联想到那些人脸,这祖宗更像是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拖着一副枯骨站在你面前的祖宗。
整个过程中,时不时有人眼神艳羡的将视线投向沈岭竹,往他身上爬的蚂蚁是最少的,轻轻松松就能将那些蚂蚁弄下去。
这其中最为舒服的就是“一号”,他不需要蹲着喂食近距离的看着那群蚂蚁,离得较远,也不会有蚂蚁往他身上爬,但是整整九个小时的时间下来,他也多少有点精神麻木。
九点半的响铃叮叮叮的响起时,一时半霎的大部分人都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叮!!!!”
“工作时间结束,请前往食堂就餐。”
听到这话,三号耸了耸肩,转身就往外走,其余人只能慢慢的远离蚂蚁堆,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蚂蚁一只只的弄在地上,然后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穿过阴暗的地道,悉悉索索的爬行声渐渐远去,参与了喂食的人却感觉自己身上还残留着蚂蚁爬过身体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痒意。
走出地道回到了房间,这个房间很空,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见,除了位于房间之中的地道入口,就是一个卡其色的带抽屉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墙上是斑驳的墙纸,像是空气潮湿,慢慢发霉导致的,甚至能看得见墙纸上的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