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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他不再是仙器的本命剑灵,他被最精纯的魔血所污,也不再是仙器。

若是迟墨再心狠一点,将花印修的心头之血全部吸取完毕,那么他大可从器灵之身脱离,也可以成就最厉害的魔器。

不过迟墨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从刚才起,迟墨就一直在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

虽然他不知道花印修的身份,但也有了一些揣测,所以迟墨并没有妄动,而是在等待时机。

迟墨很快发现花印修对他的防备并没有那么高,似乎一开始,花印修就很喜欢,信任他一样。

迟墨回忆起两人初见直到后来,确实不曾发现花印修害过他,甚至还帮过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迟墨一边捡起自己褪在地上的衣袍,一边按捺不住疑惑,事实上,他现在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才对,只是迟墨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

他忽然伸手将那覆在对方鼻梁下侧的面具轻轻地揭开。

与此同时,月色清华下,明台几净,一道白影淡淡,他看着迟墨的背影,拂身进了房间。

135、完

当迟墨用手指勾住那张面具的时候,他低下头正好可以和花印修的双眼对视。

短短一瞬间,迟墨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表达出那么多种情绪。

花印修惯常带着一张面具,即使双眼从后面透过来,笑着望他,也给人一种模糊不清,遥远至极的感觉。

所以一直以来,花印修所说的话,迟墨并不入心,不过当迟墨发现,花印修和镜子中那个总爱在他眼前打转的灵体重合的时候,又一点都不显得违和。

此时此刻,迟墨再一次和他的双眼对视,他忽然发现,他很难承受这样的双眼,如果那双一直凝望着他的眼睛闪动不是恨,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而当迟墨用指尖将冰凉的面具往上挑起的时候,他看到了花印修的眼神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他刚才都不曾害怕过,可是现在他好像在害怕。

他完全可以拒绝他,甚至只要说一个字,迟墨想,他一定会停手,不管他现在有多么好奇他面具下的脸。

但最终,花印修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失了血色的唇,闭上了双眼。

迟墨很难形容他此刻的感觉,他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手指好像勾的不是这薄如蝉翼的玉面,而是重逾千斤的沉铁。

因为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刹,迟墨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不再微笑时显得无比沉静的眼型是那么的熟悉,那些古怪的错觉,偶然闪过的怀疑就这样交杂着记忆碎片呼啸而来。

所以当迟墨将面具完全揭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惊讶,只是有一种说不清的释然,类似于“啊”,“难怪”这样的感叹。

而迟墨感觉到身后有人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不过迟墨对于对方来的速度这么快还是有些惊讶,毕竟他才解除两人本命剑的关系,对方也会因为本命剑脱离的关系受伤。

就算在刚才那一瞬间会有气机牵动的感应,也不该这么快,况且他以为他刚才表现地够明白,他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