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换了拖鞋,笑问一句:“爸呢?”
肖倪一边抱怨女儿回个家买什么水果,一边唤慕杰亮出来见人,“早上还念叨他们几时回来,这会儿就端上了。”
被妻子拂了脸面,慕杰亮绷着嘴角朝女儿点了点头,却没有搭理儿子。
父子二人因为就业的事闹得很不愉快,慕杰亮希望儿子毕业后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慕笙却想要跟室友一起创业,也因此与父亲僵持了半个多月。父子二人都是倔脾气,互不相让。
为了调节气氛,肖倪笑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咱们那座老房子已经开始拆迁了。”
慕瑶一怔,那座地处城边的老房子承载了她高中时的太多回忆。
那会儿,她和林嘉辰做过短暂的邻居,她住一楼,林嘉辰随母亲住在同一单元的顶楼。
她还记得初见林嘉辰那晚,少年拎着一个行李箱,从宾利车上下来,头也不回地走进楼门,正好与她撞个正面。
月光被高挑的少年遮挡住一半,使得楼道内变得狭窄幽暗。
她侧身让路,余光瞧见宾利车前站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戴了副银框眼镜,正在跟身边的妇人交谈着什么。
他们是林嘉辰的父母,已办了离婚手续,林嘉辰随母亲搬出了林家豪宅。
想到此,慕瑶忽然很想回去瞧瞧,瞧一瞧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回味一下旧日的时光。
没人知道,她暗恋一个少年,暗恋了十年,而这十年里,他们毫无交集。
一个人来到印有“拆”字的楼宇前,她坐在对面的残破花坛上,仰头望着没了窗子的顶楼东户,忽然生出想要上去瞧一瞧的冲动。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纯白的长裙拂过脏兮兮的楼梯,染了些灰尘。缝隙中的苔藓、墙壁上的小广告无不显露着它的破旧,与她身上洁白的裙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费劲费力步上顶楼,却发现房门紧闭,没办法进去瞧上一瞧。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低头筛选起来,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才转过头。
拆迁工人一见楼道里出现个外人,吓了一跳,“诶呀小姑娘,这多危险,快下楼去。”
慕瑶捏紧包带,不死心地问道:“您能打开顶楼的房门吗?”
工人摇头,“我是负责看场的。”
慕瑶有点失望,走出楼门,抬高手机又拍了一张顶楼的外观。
说来奇怪,明明破旧不堪没有一点儿赏心悦目之感,却让她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那个少年连同这座老楼,都成了记忆深处带着温度的存在。
回程的路上,慕瑶载着弟弟开往大学城。
慕笙看到一条娱乐新闻——“林嘉辰还剩多大票房号召力”,不觉问道:“姐,你还记得林嘉辰吗?就咱们以前的邻居,又高又帅的那个。”
身边出了这样一个大明星,谁会忘记呢,慕瑶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这次的电影票房不是没达到预期么,媒体都在说,是因为他快过气了。”
“他又不是主演,再说,一个电影的票房也不单单是靠演员决定的。”
慕瑶将车停在大学城外,拍了一下慕笙的后脑勺,“对女朋友好是应该的,但也要量力而为,三千的鞋子可不是一般小姑娘能要得出口的。”
这话无疑是种提醒,慕笙说了句“知道”,匆匆下了车。
慕瑶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还早,便下车在附近闲逛起来,顺便看了一眼合租公告,竟然无人问津,完全跟房东吹得不一样。
这时,她刚好收到房东的电话。
“考虑得怎么样?”
“要不您给我找个合租的吧。”
房东嫌麻烦,还吃力不讨好,“你们小姑娘事儿太多,我找的你能看中?再给你两天时间,不行你下个月就搬出去吧。”
慕瑶没再多言,握着手机走进一家披萨店,想打包一份六寸的披萨做夜宵,却见对面的珠宝店被围得人山人海。
身侧两个大学生正怯怯地怂恿着对方,“你去试试,说不定就选上,等拿了酬劳请我吃大餐。”
“你去你去,你手好看。”
原来是在选手模,说是需要拍摄一组照片,酬劳是一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