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苡弯了弯唇。她现在在想着的,是刚才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说出口的那几句,她都已经给了回应——她不理程慕辞了,只理他。她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抽离对程慕辞的爱,更别提现在程慕辞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再不是她记忆之中的那个人,她觉得,她现在对他大抵也是不爱的。
那现在,值得她深思与考虑的,就只剩下了那唯一一句、不曾被他宣之于口的话。
她想,这是个需要她认真思考、认真回答的事儿。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用心考虑过这个问题。日子囫囵地过去,在爱情方面,亦是朦朦胧胧。没有确切的问,也没有确切的答,更不曾确切地想。
盛苡咬了咬唇,心上落下了一件心事。
刚才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从平淡滑上,循序渐进,流利顺畅。
但中间起了岔,在即将步入期的时候卡了那么一顿,再想重新冲上去,马力就显得很是不足。
再加上……
谢问琢一开始就没在这个家里准备过避孕套。要做正人君子,那就方方面面都得到位,偷摸准备了这玩意儿,一旦被发现,那可就功亏一篑。而且他觉得进度怎么也拉不到那么快。
而现在,他后悔莫及。
后悔到,他觉得这个形象不要也罢。
恶念丛生。
谢问琢绷直下颚,仍是不甘。
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浓郁欲色,蒙上了一层未曾得满的怅然。
她推了推他,想示意一下他……
唔……衣服里的手,可以出去了……吧……
他最后挣扎也似的,拧眉纠结了半晌,似乎是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好半天过去,才不甘不愿地退开。
静谧的室内,她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经久未曾平复。
而她的双颊,滚烫异常,灿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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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盛苡的午觉被闹钟叫醒,她难得地没有赖床。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她的妆奁。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首饰。
这里是她所有首饰的冰山一角,一部分是最爱,一部分是使用频率较高的,还有一部分是新得不久、还未进入她倦怠期的。
其中就有她今年生日时收到的他送她的钻石手链、粉钻戒指、粉钻耳环。
还有一个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就是前段时间喻静书特地送来给她的“见面礼”。
盛苡将羊脂玉镯取出。
——她有一件很想做的事情。
她默然垂眸,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握着玉镯的手指也逐渐收紧,直到将其紧紧攥住。
时间差不多了——
她将玉镯收好,拿起包出门。
司机送她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她的神色一直是冷静而又严肃,无一丝笑意。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帧画面,有谢问琢那段时间的早出晚归、几乎没怎么睡的倦态,有他结束战役刚回家时脸上冒出的青色胡茬,有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会不会怕他时的紧张神情,有她告诉他她会永远站在他这边时他所露出的震撼与彷徨,还有,昨天她不小心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弹出来的消息。
盛苡抵达那家高级咖啡厅时,喻静书已经到了,正坐在窗边的位置喝着咖啡,看上去有些忧郁。
看见她时,喻静书连忙站起来,局促地笑道:“小苡,你来啦?”
盛苡礼貌地笑了笑,“您坐。”
喻静书心中有些惴惴,她不知道盛苡约她出来是想做什么。
盛苡看上去不慌不忙,只有她自己越想越乱。喻静书耐不住性子,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小苡是因为最近……”
盛苡并不遮掩,既然喻静书提起,那她索性便开门见山道:“是,因为最近您、谢二哥,和问琢的事情,我想找您谈谈。”
喻静书无措地搓了下手,心中更加不安。
盛苡道:“我冒昧问下,三哥是有什么身世密辛吗?他不是您所生,对吗?”
她连连摇头:“不,不不,他是我亲生的,我怀胎十月,亲生的,怎么会有什么身世问题?”
“那谢二哥,含之,也都是您亲生的,对吗?”
喻静书点头:“当然,都是……”我亲生的孩儿。
说到最后,她声音低到不可闻,眉心渐渐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