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接收到的赧然,是她的错觉对吧?
却夏没能去确定。
在那之前张康盛已经突然拦到他们中间,一副警惕模样地把两人隔开:“既然没事,那等honey烘干就走吧。”
张康盛说着,把陈不恪拦到一旁去,低声私聊的间隙他还时不时回头看却夏一眼。那个提防的眼神,仿佛护着唐僧肉的孙悟空在判断这边的小姑娘是蜘蛛精还是白骨精。
咸鱼精懒得辩解。
她今天折腾累了,索性抱着膝盖蹲下去,隔着烘干箱玻璃和那只异色瞳的猫咪对视。
猫咪也趴下了,小毛脸垫在自己交叠的前爪上,拿漂亮妖异的眼睛高冷里透着无辜地望她。
“真漂亮。”
却夏很轻地笑了下。
“陈先生,刚才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讲了。”一个清瘦和善的中年女人从却夏身后走过,停在几步外。
陈不恪回过身:“简阿姨,您说。”
“我和老田下个月就要回老家去了。那边离医院这边太远,没法分心照顾,我们想着做到这个月底就关业,所以你得给小honey重新找一家医院……”
却夏抱膝蹲着,有一句没一句,听得断续。
院长和陈不恪显然是旧识,也难怪这位露脸就能惹出踩踏事故的顶流敢亲自来医院看猫,还能走宠物医院的隐秘后门——只是听院长意思,这份便利即将和他拜拜了。
“换医院就很麻烦了,honey,谁让你是陈不恪的猫。”却夏隔着玻璃点点白猫鼻尖。
“喵。”
白猫上前,也隔着玻璃,像要蹭蹭女孩的掌心。
却夏情绪寡淡的五官间又柔和了些。
她趴枕着膝,没心肺地耷着眼,低声:“没关系,也麻烦不到我们,让你的白毛主人操心去。”
“喵喵呜。”
却夏听不懂猫语。
如果有喵星翻译,那她想honey当时说的那句意思一定是:“乌鸦嘴。”
所以半小时后,她才会抱着刚空掉的猫箱,坐在陈不恪团队工作室接待间的沙发上,然后面无表情地抬眸——
“什么。”
对面,某位白毛顶流毫不见外,进来后就困懒地把自己埋进黑色毛毯里,另一坨白毛团子出来后就蹲在他脑袋旁,从抬爪的高度来看,它似乎是跃跃欲试想趴到他脑袋上。
却夏没好心阻止的意思,五官像被薄冰裹了一层:“你的意思是,我要照顾你的猫?”
“只是建议,”那人嗓声被困意扯得慵懒,“我认为这是我们恩怨两清的最简方式。”
“……”
“你不认同么。”
“……”
却夏没表情地抿唇,摸过自己左手腕上的贝壳手链。
本性使然,“又不是我让你竞拍的”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沉默片刻后。
却夏问:“为什么不让你团队的人照顾?”
“团队是公司的人,我就要解约了,不便和他们牵扯,”陈不恪懒洋洋答,“而能让我这样坦然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里,除了你是意外,没人有时间。”
却夏:“那你自己呢。”
“忙着解约,还要飞几趟国外。”
“宠物托管?”
“honey是异瞳,托管会被同类欺负,而且我不放心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