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
“不信。”
方佩林恍然大悟,“噢,你当笑话讲给我听的啊。”
陆明轲摇了头,冷静分析,“不。简云昀看到的可能是表面。推销画作可能是陆亚彦的幌子,我们顺着这个线索调查可能会有收获。”
方佩林摸摸下巴,“也是,我查查看。”
“嗯。辛苦了。”陆明轲交代完毕,这才打开抽屉拿出药盒。
方佩林皱皱眉,抢过杯子不让陆明轲喝那一杯凉掉的水,“我再给你打一杯。你怎么现在才吃药。刚才和简云昀聊了很多吗?”
“不多,我在观察他。”
“观察到什么了?”
陆明轲稍一回忆,想到的还是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有一句软软乎乎能酥人骨头的“可以给我吗”。
很诱,叫人难以拒绝。
幸好简云昀要的也就是一份牛排。
而今想起,陆明轲依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太糊涂了。没听清简云昀的要求是什么,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
陆明轲感到丢人,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他稍稍一思忖,给了个口是心非的答案,“他吃得挺多的。”
“噗。”方佩林忍俊不禁。
陆明轲眉头一皱,“笑什么?”
“你竟然看简云昀吃了一小时的饭,还忘记吃药了?”
“我还看了点文件。”陆明轲嘴硬。
方佩林立刻失望了,“噢,我以为你终于对别人感兴趣了。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你还是调个闹钟提醒自己吃药吧。”
“不好,闹钟可能会碰上开会或应酬。”
“耽搁几分钟不会有什么事的。”
陆明轲再次拒绝,“我自有安排。”
方佩林试探问,“那……相亲的安排考虑得怎么样了?”
“拒了。”陆明轲果断答。
方佩林还是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是相亲对象的资料,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不看,拿走。”
“为什么?董事长比较传统,相信成了家才能更好立业。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可以让二老高兴,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家里,还可以得到对象家的资源,一举三得啊。”
陆明轲斜睨一眼,“你想转行当婚介?”
方佩林干笑,“没有!我觉得做你的助理挺好的。”
“那就闭嘴。我不会考虑……咳咳!”
陆明轲训到一半,便因为喉头发痒而咳嗽起来。咳嗽之时,他还感觉到了右侧传来的凉意,转眼一望,不意外地发现窗户没有关紧。
方佩林立刻去关窗,“对不起,今早透风的时候没关好,我没有注意到。”
陆明轲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感到一阵悲哀。
对于健康的人来说,这几天的寒潮不算什么。吹了风也不会像他那般发冷,当然不会注意到一小条窗户缝漏进来的冷气。
现在的工作大多在办公室解决,他身体虚弱,咬牙撑一撑也能继续工作。
但结婚就不一样了。
陆明轲当然想过联姻的好处,约过一次相亲。
不巧,他感冒发烧。他跟相亲对象改了时间就去医院做检查。他正好被熟人碰上,熟人表面问好,转头就对外说他得个小感冒就住院,虚得不行。
相亲对象立刻表示:【我最近忙,以后再说。】
陆明轲很是难受。他不在意这个相亲对象,但真的烦透了这种被嫌弃的感觉。
小学同学说他身上的药味臭,起哄取笑;父母看到他的优异成绩不会高兴,而是问他的身体如何。
公司元老刻薄,嘲讽说“你能活多久,谈什么公司未来”,他应酬中途去个厕所,合作商会在私下调侃:“他不会晕倒了吧?”
读书,工作,应酬,是他想要自食其力就必须面对的事。
但结婚不是。
陆明轲想要联姻,就要面对更多的嫌弃脸。他不喜欢那种感觉,想象的婚姻生活也是可怕的:另一个人以最亲密的身份来嫌弃他,多糟心。
陆明轲吹着暖气,喝一口热茶将那股子寒意赶走。他缓过来了,第一件事就是郑重声明:“我不结婚,你别折腾了。”
“好。”方佩林也不纠结,“我去做事了。”
陆明轲点点头,也做自己的工作。
一晃眼,到了18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