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此处?陛下不是已经把它转赠给摄政王了吗?
不,等等。
花还在陛下手里,也就是说,摄政王案上那几枝花中,并没有他折给陛下的那一枝。
……是他先入为主了。
这些花枝看上去长得都一样,他竟也没有仔细检查,看到腊梅就认定那是他送陛下的花。
十七啊十七,你怎么能这样揣测陛下,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陛下怎么可能将收到的礼物转赠他人,你的思想简直和你的身份一样肮脏。
他一时间惊喜又羞愧,从耳根到脸颊全都烧得滚烫,消沉了一天的心重新鼓噪起来,几乎比之前还要活泼。
“怎么还不过来?”楚懿见他半天傻站着不动,不免有些疑惑,心说这小暗卫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十七走出这一小片阴影,快步走到他跟前,在他脚边跪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你脸怎么这么红?”楚懿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也不烧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十七微微怔住,微凉的触感擦过额头,少年皮肤细软,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软玉,与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手可以这样温柔,这样柔软,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触碰,也足以令人沦陷,令人沉湎。
他快要融化在这双手中,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体遵循着本能,将脸颊贴上对方手心,轻轻地蹭了蹭。
他这举动让楚懿多少有些意外,平日里小十七虽然也会陪他下棋打牌,但往往表现得非常拘谨,像今天这么逾规还是头一次。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能拒绝一个小哑巴暗卫卑微又克制的蹭蹭呢?
他轻轻摸了摸十七的脸,感觉他脸颊的温度非但没降下来,反而比刚才更烫了:“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十七摇头。
他坚称自己没事,楚懿也就不再追问,压低了声音:“对了,朕是想问你,能否去帮朕弄些酒来?”
说也奇怪,这几日他宫里的酒就像凭空蒸发了似的,一坛都找不到了,连御膳房也不再给他提供酒酿,他问阿福,阿福支支吾吾,只说他身体还没痊愈,暂时不要喝酒比较好,说什么也不肯给他。
楚懿原本没有酒瘾,可他们越是藏着,他就越是想喝,今天醒来看到桌上的腊梅,计上心头,想从十七这里碰碰运气。
他们暗卫,没道理搞不到酒吧?
十七听到他的话,从他手心里抬起脸,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点了点头。
“太好了,”楚懿笑起来,嘉奖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那就辛苦十七了。”
十七受宠若惊,急忙起身,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一下,随即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几天他躲在暗处时,发现宫里的太监们把所有可能被陛下接触到的酒都锁了起来,寻常去处已经找不到酒了,但他知道一个地方肯定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