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番外十三二十年前的if线（六）

随着柳遥的话音，周围瞬间变得安静，所有游动的黑影都停了下来。

殷月离回过头，眸色依旧血红，却只是静静望着他。

柳遥破罐子破摔，干脆捂住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好疼，月离，是不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

“你捂错位置了，应该更往下一点。”

“呃？”柳遥低头看了眼自己按住的胃部，顿时尴尬。

诡异的黑影散去，侍卫们回过神来，开始疏散混乱的人群，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变得空荡。

殷月离摸了摸他的脸颊，目光多了一丝温度，“真的肚子痛？”

“没。”眼前人的声音太过温柔，柳遥羞愧摇头，“没有肚子痛，也没有身孕，都是骗你的。”

殷月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这种事也敢说谎，等回去再和你算账……不过今日还有别的事情。”

“走吧，”殷月离拉着他朝村外走去，“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不该每次都想要将你也牵扯进来。”

“你已经都记起来了？废物，那些人都是废物，居然连你的凡人之躯也无法解决。”

“你不愿意？”殷月离问。

夜色昏沉，只有一轮圆月悬挂在半空。

刚才还面如冰霜的殷月离忽然笑了下，点点头，“是不像。”

“茶在哪儿呢，我现在就给你父皇敬茶，敬完了早点回去睡觉。”

“父皇为何要解决我，”殷月离凑近了些，“不是父皇亲自爬上止戈山，不惜使用禁术也要将我请到这里来的吗？”

代价，他当然知道利用邪神之力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让我来到这里，让我拯救大承江山，就该清楚自己要支付的代价。”殷月离语气平缓，声音也越发平和。

“愿意，”柳遥连忙颔首，“多给他敬几杯，把这些天的都补回来！”

月光透进窗子，病入膏肓的皇帝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上回假扮成算命先生的刺客说自己是陶公公派来的。

这么晚跑到宫里去敬茶，柳遥忽然想起之前的猜测。

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黑影弥漫在马车四周，柳遥战战兢兢，下意识抓住身边人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然而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殷月离居然活着回来了。

“你和你父皇长得不像。”

也许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大，床铺上传来一阵呛咳，一双浑浊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殷月离摇摇头，“没有什么放不放过，这只是你逆天改命原本该付出的代价。”

殷月离点头，仿佛在与他闲话家常，“两人成亲，即便仪式从简，也该拜见过双方父母才是，我母后去世的早，我带你去给父皇敬一杯茶。”

殷月离将一枚已经破碎的玉佩放在皇帝的枕边。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柳遥也懒得再想太多了，干脆挽起袖子四处张望。

明黄色的床帘掀起，露出一张干瘪苍老的面孔，柳遥左右看了看，又回头去看殷月离，十分确定道。

宫灯昏暗，照亮玉佩上的斑驳血迹。

只是大承朝中太监并无实权，即便对方和殷月离有什么仇怨，应该也不敢亲自买凶才对，这背后必定还有其他更大的主谋。

这主谋该不会真的是皇帝吧。

但他自以为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你……”皇帝又拼命呛咳了几声，想要挣扎起身，却根本连手指也无法挪动。

“这双鱼佩是父皇亲自赏给他的，父皇不会不记得了吧。”

殷月离也不说话，只安静立在床边。

“你杀了他？”盯着那染血的玉佩，皇帝声音嘶哑，“畜生，你皇兄对你那样好，你竟然连他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