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被买来江家做童养媳,她估计早就饿死在郁家了。
婆婆待她如亲闺女,而且她也不愁嫁不出去。
不像村里有些姑娘,到年龄嫁不出去的时候,塞给镇上花白老头当小妾,听说有的被当家婆子活生生打死。
听听就觉得骇人。
所以,不愁嫁的童养媳,多好。
只是,煜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娶她呢?
梦里阿娘只说快了,也不知是哪天。
郁小年洗完衣服,端着木盆,跟随赵大娘一起回去。
在矮矮的泥土墙根下,赵大娘又旧话重提:“小年啊,有些话啊,你别不爱听,她们说的也没错。崇煜自从参军就没来过消息,只怕凶多吉少。你等了八年,也够对得起他们江家。要我看啊,趁着好年华,找个好人家算了,何苦一直守着?”
郁小年已经十八了,村里的姑娘十五六岁就都嫁出去了,哪有十八岁还没嫁的?
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到时候,江崇煜不回来,身边好男儿又都早早娶了妻,她想嫁,也没合适的人了。
郁小年一如既往地打哈哈,反正对待赵大娘说媒这事,她只会两个方法,拿煜哥哥做挡箭牌,或者打哈哈逃离。
第一个法子刚刚在河边已经用过,这次只能选第二个方法。
“好!好!您帮我看看谁愿意出一锭金元宝的聘礼,我就嫁给谁。您好好帮我打听打听,如果有,我连夜收拾东西搬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赵大娘往她家木门里面推:“好了,大娘,快进去做饭吧。”
郁小年将赵大娘推进门后,忙不迭地把门带上,然后端起木盆,扬着笑,朝旁边自家的栅栏门子走去。
“小年妹妹!”
刚要推门,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回头,果不其然,是里正家的三儿子刘三虎,村里人都喊他刘三。
这个刘三是村里的地痞流/氓,生的嘴歪眼斜,却自信的很,整天拿着个扇子,带一帮小混混,学城里富家公子的做派,更仗着爹是里正,在村里村外为非作歹。
“小年妹妹,你想的怎么样了?”
刘三见郁小年要进门,一个跨步上前,横在了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郁小年见路被挡住,干脆抬头瞪向他:“小三爷,那您是同意休掉家里娘子,再跟那些个寡妇断掉关系,然后只娶我一人了?”
感觉两人离的近。
郁小年抱着木盆又往刘三身上抵了抵,继续道:“还有,一锭金子的聘礼,您准备好了吗?”
刘三正歪着脖子色眯眯瞄她胸脯,听到这里,朝地面呸了一口唾沫,气道:“以为你就说说,敢情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锭金子?你个村姑,也配?”
他瞧不起郁小年,见文的不行,就动武的,伸手就摸她的脸,还邪笑道:“实话跟你说了,你三爷我,就看中你这身子,区区几两肉,就值一锭金子?”
他这么赤果果的话说出来,逗乐了跟来的几个小混混。
他们都目光邪恶地盯着郁小年,因了衣衫破落,诱人的白腻若隐若现。
郁小年被他们看的不自在,忙伸手扣住衣襟,冷笑一声:“哦”
长长的尾音满是嘲讽:“原来没钱啊!”
是个男人都不想听女人说自己穷!
刘三也不例外:“谁没钱了?”
郁小年立刻改口:“不对,不对,你有钱,一锭金子而已,小三爷偷偷抢抢总能弄来,怕是害怕家里那个母老虎吧?”
她这话算是说到刘三痛处了。
刘三从小偷鸡摸狗,不干正事,他爹知道一般女人管不住他,就给他娶了个杀猪匠的女儿。
那女儿承了父业,从小杀猪,还创下一拳打死一头猪的光荣事迹。
于是,一物降一物,刘三到她面前,就乖成了弱鸡。
当然,他再弱鸡,也是个男人。
这会被郁小年气得牙痒痒,抡起胳膊就要打人:“你这贱/人!”
郁小年没想到他敢打人,抱着木盆躲开了,就大喊:“来人啊!刘三要杀人了!哎,刘三娘子,你来了,你快看看,你男人要杀人了!”
她这一喊,还说了刘三娘子,想到那母老虎,刘三也不敢闹事,立刻灰溜溜就跑了。
都没敢回头确认。
等跑几步,才回头,没看到母老虎,发觉上当,又气又囧,瞪着郁小年道:“你且等着!我刘三必让你跪着求我要你!”
哼!
他跑远了,转入了一道巷口,狠狠踹向一混混:“让你搞的东西,搞到没?”
那小混混巴结着笑:“快了,快了,三爷,您也知道,那是好东西,千金难求的,你要是等不及,就先用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