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余光观察郁小年的态度。
郁小年听完,眼中隐隐有泪:“啊?还要上战场啊?”
她以为他是回来好好跟她过日子的!
原来是她想多了吗?
江崇煜狠狠点头:“是的。所以,我实在不敢耽误你,就趁着没有战事,赶紧回来,想着给你寻个好人家,也不枉咱们……兄妹一场。”
后面四个字,他加重了说,旨在让她明白,他对她没有那层意思。
郁小善其实没懂他话里的深意,就觉得他好可怜,好善良,自己都快死了,还操心她的事,真是个好人,眼中的泪,也随之涌了出来。
她生的本就漂亮,泪眼汪汪,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
江崇煜看到了,莫名生出一种作恶的欲/望来,想让她哭得更惨一些。
当然,他内心如何禽/兽,面上都是淡淡的:“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难道她是担心自己,为他而哭?
正想着,就听她说——
“煜哥哥,你跟那些官爷说说,不去打仗行不行?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郁小年抱着他的胳膊,仿佛他跟官爷一说,他就不用去战场似的。
江崇煜见她这么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很担心我?”
郁小年点头:“担心的。我不想你过得不好,更不想你受伤,我只想煜哥哥平平安安的。”
说着,一滴眼泪骤然滚落。
江崇煜有些心软:如今这么关心他的人,也就只有郁小年了。
郁小年哽咽一下,胸前颤颤,模样更是楚楚动人。
他看着,作恶的欲念又生了出来:这是他的童养媳!这么美丽又撩人,真的要把她嫁出去,便宜别的男人吗?
当然,他很快就把这念头压了下去:嫁还是要嫁的!区区美色怎么能抵得上他的前程?
“年年征兵,我没有根基,无依无靠,不得不去啊!”
江崇煜叹息一声后,又道:“不过,小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富裕的夫家。我带回来一些钱,是我八年里存的,都给你做嫁妆。以后,你、你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我了。”
他说到后面,每一句都在跟理智做对抗。
他有霸占郁小年的冲动,又有打发她的理智。
两者撕扯之间——
“嗯!我都听煜哥哥的!”
郁小年忍痛含泪,点头说:“你要是必须去战场,那就安安心心的去吧!”
江崇煜:“!!!”
嗯?
他听错了?
她就这么同意了?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正怀疑人生,又听她说——
“当然,能不去战场,还是别去战场。煜哥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不去打仗?就留在家里。种地也好,打猎也好,总不会过得很差。”
说到打猎,郁小年又兴奋起来:“煜哥哥,你知道吗?咱村里前一阵子新来了一个猎户,叫南州,他打猎可厉害了,每次进山,从没有空手回来过。”
说起南州,郁小年眼里放光:“他每次打猎都能卖很多钱,你看,咱家那张虎皮,就是南州哥送的。他有时候还会送肉过来。感觉打猎比种地赚钱,也容易多了。南州哥也算是咱村里的富户了。你如果能留下来,跟着他学打猎,肯定也能赚很多。”
江崇煜:“……”
什么跟什么。
他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从哪一句开始,话题突然转到打猎上的?还有,怎么就突然出来了一个送虎皮的猎户?
哼!
一个猎户而已,也就她能看得上!
眼皮子浅的蠢丫头!
“哦,对了,煜哥哥——”
郁小年有些羞涩起来。
江崇煜左眼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别不是想嫁给那猎户吧?
怕什么来什么。
郁小年一脸娇羞道:“就是,如果你将我嫁人的话,能不能将我嫁给他呀?”
江崇煜:“……”
他被噎了一下,皱眉问:“那个叫南州的猎户?”
郁小年满眼期待地点头:“嗯嗯,他打猎实在厉害,嫁给他应该挺好的。”
江崇煜:“……”
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竟、竟然……他还没上战场呢!他这个丈夫还在她面前呢!她竟早已想好了下家!
“如果我不回来——”
江崇煜压着怒气,质问:“你是不是就打算嫁给他?”
郁小年茫然不觉他的异样,点头道:“可能会吧。隔壁赵大娘说我再大一些,就嫁不出去了。她老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我就对比了一下,那些人都不如南州哥厉害,更不如他赚得钱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这个财迷!
“你、你……”
江崇煜指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按理说,她心有所属,对他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但此刻,心里竟跟吃了苍蝇一般。
他斟酌着字句,琢磨怎么和她说。
就在这时——
门口有人喊话:“小年!小年——”
“是南州哥!”
郁小年听出来者的声音,赶紧起身往外跑:“南州哥,你来的正好!”
她笑靥如花,朝着栅栏门外的高大青年挥手,然后,指着身后跟过来的江崇煜,介绍道:“你看,这是我煜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江崇煜冷着脸,压下眼里的不屑看过去,不由一愣: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