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江崇煜没受伤的胳膊绕过她的脖子,搭在肩膀上,然后撑着他站起来,小步挪着往屋里走。
郁小年身子瘦小,江崇煜胳膊一搭,半个身子靠在她肩膀上,显得她更娇小。
江崇煜装着浑身无力,搭在她身上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两人紧紧贴着。
他看着她就在自己怀中,小心地扶他走,心里有种温暖而放松的惬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隔着衣衫,她身上的温热与馨香传了过来,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详。
平静安详得就像那晚噩梦的前半段。
她喂鸡,他劈柴,日子缓慢而悠闲,简单而美好。
即便每日粗茶淡饭,也不觉得乏味。
郁小年不知他所想,进了屋,扶他躺到床上,安排道:“煜哥哥,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找郎中来。”
“不用!”
江崇煜攥住她的手,缓缓道:“皮外伤罢了,我不想浪费银两,那银两是留着给你做嫁妆的。”
他一是习惯了这般皮外伤,不放在心上,二是想用苦肉计,巴不得更严重些,好让郁小年心疼自己、照顾自己。
郁小年不知他心里的小算盘,还真为他的话动容了:“那怎么行!虽然钱很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
她确实爱钱,却不贪钱,而且,当然是养好身体,才能赚更多的钱。
“我的身体很好。这点小伤,几天就痊愈了。”
江崇煜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副逞强的样子,同时,小心翼翼地问:“小年,你还在生煜哥哥的气吗?”
刚问完,便是一阵咳嗽,接着又捂住受伤的肩膀,似是咳嗽扯到了伤口,做出吃痛的样子。
郁小年哪里还能说生气?
她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着急得不行:“不气,不气,煜哥哥,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快躺下休息吧。”
江崇煜见此,终于满意了。
他握着郁小年的手,缓缓躺下,满面春风,嘴里说着:“谢谢你原谅我。小年你真好。”
真好的郁小年起身要走:“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小年,我有药。”
江崇煜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就在带来的行李中。
他说了位置,让郁小年去找。
郁小年翻他的布包,里面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些碎银,也没细看,找到一个银色小瓶,便拿给他看:“是这个吗?”
江崇煜扫一眼,点了头:“嗯。是的。小年,辛苦你帮我上点药吧。”
郁小年自不会拒绝。
她轻轻撩开江崇煜的外衫,检查那道血红的伤口,皮肉外翻,能清晰看到嫩红的肉,还在往外渗着血。
“嘶——”
像是才点亮疼痛神经,随着郁小年撩开外衫的动作,他开始抽气呼痛。
“很痛么?”
郁小年以为他很能吃痛,现在看来,先前一路是在强忍?
那倒是个能忍的。
也是,不能忍的人怎么能上战场?
“还好。你继续。我没事。”
他这样说,表情却相反,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怪不忍心的。
郁小年还是心软的,便放轻了动作,慢慢褪下了他的衣服。
没了衣服,他的身上,除了这道新添的伤口,还有好几处早已愈合的伤疤,像一条条虫子,盘亘在胸腹、心脏的位置。
郁小年没想到他身上这么多伤,看的眼睛都红了,心里真的很难受:煜哥哥在外面这是吃了多少苦啊!这身上都没几处好肉了!
她慢慢靠近,不自觉地伸手摸上那一道道伤疤,感受他过去的遭遇。
而手指指肚触碰到他结实胸膛的那一瞬间,感觉他的肌肉一缩,她的心也跟着抽/搐一下,随后就听到他气息骤然粗重了。
“怎么了?”
她看向他,眼里湿漉漉的,尽显天真与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