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

一提到“大婚”,宁颂神情微微一顿。

这一点微妙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赵霄恒的眼睛,他看着宁颂,开口问道:“子信兄怎么了?莫不是府中遇到了什么事?快坐下与孤细说。”

宁颂点了点头,遂坐到了赵霄恒旁边,他掩去了府中大房与二房之争,将王妈妈勾结廖姑姑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末将本不该拿此事劳烦殿下,但宫中人将手伸到了常平侯府,应该是为了破坏联姻,末将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故而想请太子殿下出手,查一查这廖姑姑的来历。”赵霄恒沉吟片刻,道:“子信兄不必见外,常平侯府的事,便是我东宫的事。不瞒你说,孤已经查过廖姑姑了,是丽妃的人。”

“丽妃?”宁颂有些意外,他又确认了一遍,“是二皇子的生母?”

“不错。”赵霄恒点头,“这件事当是丽妃和二皇兄的手笔,他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从吏部塞了不少自己的人进去,好不容易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自然不能坐视我们统一战线。”

宁颂面色微沉,朝堂明枪易躲,后宫暗箭难防,晴晴还没有嫁入东宫,便差点遭逢毒手,等真的嫁了过去,岂不是要日日提心吊胆?赵霄恒看出宁颂面色不好,“子信兄?”

宁颂定了定神,看向赵霄恒,“既然廖姑姑是丽妃娘娘的人,殿下准备怎么办?”宁颂一目不错地看着赵霄恒,他问这话一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二则是为了试探赵霄恒的虚实……曾经令人望尘莫及的少年,当真懦弱无能,泯然众人了吗?

赵霄恒没回答,却反问道:“子信兄觉得呢?”

宁颂正色道:“末将妹妹无端被害,万幸之中才保住一条命,无论如何,也该讨个说法才是!”

赵霄恒状似不经意问道:“这是二姑娘的意思?”

“舍妹倒是没提,她只让末将提醒殿下,在宫中也要小心廖姑姑,但末将作为兄长,理应护佑妹妹,还她一个公道。”

赵霄恒听罢,长眉几不可见地挑了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子信兄说得有道理。”

“丽妃娘娘和二皇兄害人不浅,孤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必遭天谴,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宁颂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霄恒,他忍不住问道:“殿下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宁颂行军打仗多年,一着急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赵霄恒正要说话,却忽然呛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宁颂微微一愣,正有些不知所措,福生便连忙上前,为赵霄恒添了一杯茶。

“宁公子,近日天气冷,我家主子寒气攻入肺腑,身子十分虚弱,平日里都是不见客的,但得知您回到京城,一大早便从宫里赶了过来,到了现在,连早膳都用不下去!您有什么话慢慢说,千万别着急。”

宁颂听罢,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不妥,便道:“殿下莫怪,末将是心疼妹妹无辜,才多问了两句。”

赵霄恒饮下半盏茶水后,终于才缓了过来,他笑得勉强,“无妨无妨,子信兄担心二姑娘,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廖姑姑与丽妃的关系没有实证,若是告到父皇那里,父皇也未必会听信我们的话,很可能得不偿失,不若咱们从长计议?”

宁颂默默听着,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不知是因为屋里炭火烧得太旺了,还是因为赵霄恒这话听得人恼火。

所谓的从长计议,不就是推托之词?

赵霄恒见宁颂不说话,又道:“二姑娘此番受苦了,实在是孤连累了她,福生,将孤的月间香取来,赠予二姑娘。”

宁颂闷声道:“殿下客气,礼物就不必了。”

“这月间香是香中极品,子信兄不是二姑娘,又怎知她不喜欢呢?”赵霄恒笑意温润,“子信兄还是不要推辞了罢。”

片刻之后,福生取来了月间香,宁颂虽然郁闷,却也只能收下,“如此,那便多谢殿下了。”

赵霄恒唇角微勾,道:“子信兄此番回京,多待一些时日吧,如今朝中人才辈出,许多人想必你还不认识……三日之后,齐王世子的万姝阁开业,已经送了帖子来,子信兄随孤一起去?”

宁颂有些疑惑,“万姝阁?”

赵霄恒笑笑,“名字是俗气了些,但却是个好地方,美酒美人应有尽有,可别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