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思杨压根没带表。
周礼安倏地笑了,什么小绵羊,原来是猎人进场。
他看向“猎物”,玩笑道:“狙你的。”
喻思柏状态松弛地靠坐在椅背,衬衫平整,双腿岔开,西装裤一丝不苟,一点儿不像上酒吧玩来了。
只有微烫的眼神彰显醉意。
这话他不否认。
第二次了,这小姑娘的确是来狙他的。
喻思柏没动静,把玩着酒杯,眸光淡淡地看岑青柠。
她只是乖乖地伸出手,纤细的指尖悬在半空,那群看热闹的男人便心甘情愿地把表凑过去让她摸,都不用人动一下。
小姑娘摸一个,摇摇头,再摸,又摇头。
一个接一个,都摸完了,都不是。
场内没让摸表的人只剩两人,周礼安和喻思柏。
周礼安没往女孩子身边凑,大方地把表一摘,客客气气地让人摸,小姑娘又摇摇头。
只剩最后一个,喻思柏。
别人不知道其中关窍,周礼安却知道。
喻思柏迷恋飞行,且职业需要,飞行员腕表几乎不离身。
飞行员腕表为满足高空飞行,特征明显:尺寸大,表带长,大表冠。
简而言之,岑青柠找腕表就是为了找喻思柏。
所以她话一出口,喻思柏和周礼安顿时明白了她为谁而来,喻思杨不过是个幌子。
喻思柏才是她的目标。
岑青柠摸过一圈,偏头看向某个位置。
朦胧视野中,只有那里坐着的男人始终没动静,不紧不慢地晃着酒杯,冰块撞击声一直响。
她藏在绸布后的眼睛弯了一下。
找到他了。
“没有了吗?”她失落地问。
喻思杨喝多了,又挤在沙发上,耳边声音忽远忽近,根本没听出来是谁在说话,只以为要被抓到了,连忙扣住他哥的手:“哥哥哥,帮帮我,你是我亲哥!快让她摸一下赶紧走!”
周礼安配合道:“妹妹,这儿还有最后一个,找不到可得换地方了。”
喻思柏一时不防,握着酒杯的手被喻思杨抬起,眼睁睁地看着岑青柠循声看来。
他顿了下,没挣开,隔着绸布和她对视。
喻思柏坐着没动,自然有人给岑青柠让路。
岑青柠一步步往前方模糊的身影走去,两只细细的胳膊悬在空中,指尖轻动,试探着触碰。
倏地,指腹触摸到一抹凉意,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因冰块融化,冷意隔着杯壁传到他手上。
她抿唇,指尖顺着指节往下滑,很慢,很轻。
修剪平整的指节慢吞吞地往下,他的手背是温热的,掌心应该很宽大,牵手时有安全感。
肌肤触碰间,带出一片酥麻的痒意。
喻思柏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在他手上“作乱”,正要开口,她忽然小声说:“杯子好凉。”
掌心一空,酒杯被拿走。
她像是受不了凉,才拿了几秒,指腹立即泛起浅浅的红,难怪穿这么多来舞池。
一声轻响,沁着水珠的酒杯被她放在桌上。
没了酒杯,他的掌心却没空,女孩子的手贴了上来,柔弱无骨,软纱一样蹭着他的掌心,像那天蓬松的裙摆。
喻思柏眸光微动,看了眼她的裙子。
格子百褶裙乖乖贴着雪白的肌肤,两条腿笔直纤细,在黑暗中显出几分伶仃。
岑青柠见好就收,像是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掌心,很快离开,往下握住他的手腕。
触摸表盘的过程中,有意无意都会碰到他。
柔软的指尖若即若离,喻思柏是个正常男人,倾身靠近,声音很低:“摸够了没?”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没耐心了。
周礼安一直支着脸看热闹,见状笑问:“妹妹,是你找的人吗?”
岑青柠安静两秒,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抱歉,我找错人了。”
她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