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是在骗我。”
“我骗过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骗过你,莺时,你该知道的。”
“我不信。”
祂不说话,沉默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莺时,你想想,我骗过你吗?你这样说,我也会伤心的。”
莺时抿了抿唇,黑蛇的确没骗过她。
可……
“那你刚才还凶我。”心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莺时转而说起别的。
“是我不好。”祂认错的极为痛快。
“一句话顶什么事。”莺时不满的说。
“那莺时想要我怎么道歉?我都可以的。”祂注视着莺时说。
莺时眼睫轻颤,撅了噘嘴,说,“我不知道,这要你自己想。”
祂爱极了她这副任性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想亲一亲她。
男人俊美的脸靠近,莺时下意识避开。
祂立即顿住,深深的注视着莺时。
莺时避开眼,在心里暗骂,明明她才是理直气壮的那个,可为什么心里不踏实?
咚咚咚,门被敲响。
“莺时,我听说你准备把功法给庄正他们,我可以和你聊聊吗?”庄定平的声音紧跟着说。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那声音就在莺时的头顶响起。
只要轻轻推开,就能看见——
莺时心里一跳,一眼扫过披散着长发,穿着黑色长袍的俊美男人,黑色的蛇尾从他的衣袍下摆蔓延出去,缠在她的身周。
这一幕诡异而又绮丽,只是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怕是要吓一跳。
“你快藏起来。”莺时立即压低了声音微不可查的说。
祂眉梢轻动,扫了眼莺时嫣红微肿,娇嫩欲滴就像一颗樱桃似的唇,轻轻笑了笑,依言化作一条小蛇,攀着莺时的肩膀,准备往衣服里钻去。
“不行——”莺时下意识按住它,声音微扬。
“怎么了莺时?”她的声音又急又促,外面庄定平觉得有些不对,立即问。
“没,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碰到个东西。”莺时忙控制着声音,说,又压低声音,“你都变成人了,不能再钻进我衣服里了,这属于流氓!!!”
祂竖起蛇身看她,蛇尾轻动,想了想,慢慢缠住她的手臂。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莺时大致收拾了一下衣服,转身悄然打开门,装出一副有点困倦的样子说,“怎么了小舅?”
庄定平看见她后眉梢一跳,下意识扫了眼她身后的屋子,可什么人都没有,心里顿时嘀咕起来。
莺时这个样子,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屋里没人啊?而且这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难道?
他在心里一一排过自家的几个小子。
黑蛇盘在女孩儿的肩上,除了莺时,没人能看见。
“我们去书房说。”庄定平说。
莺时也从庄定平的表情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对,但却想不出来哪儿有问题。
她乖巧的应了好,跟上去后说,“小舅功法怎么了,是庄正他们不能练吗?”
“不,可以的,不过还有点别的事情,咱们先到书房再说。”庄定平看着莺时语气隐约有些激动,但却没有多说,一直带着她去了书房。
推开门,莺时才看见老爷子和大舅庄定安也在这里,两人正说着话,看见她跟在庄定平身后,都隐约有些惊讶,喊了声莺时后,跟着就看向了庄定平,目含询问。
“外公,大舅。”莺时打过招呼。
“莺时,来坐,我刚才听说,你练过武,而且准备把功法传给庄正他们是吗?而且基础功法若是坚持练成了,你还有后续的更好的功法?”庄定平喊着莺时坐下,然后才问。
话音落下,老爷子和庄定安瞬间都看向了莺时。
走到他们这个地位,都明白莺时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华方自然是有功法的,但因为华国师徒传承的原因,好的功法都在那些门派家族手里,他们能拿到的,大多都是基础功法。
这种情况下,莺时所说的后续功法,就至关紧要。
而且听她的意思,她可以随意拿出来。
看见几个人的反应,莺时隐约有了猜测,也就淡定下来。
“是,我这里有不少,都是平常的武学功法。”
“那,可以传给别人吗?”平常的功法在几个人心中转了转,不是没有失望,但有总比没有好,庄定平又问,看着莺时满眼期待。
莺时点了点头。
三个人顿时大喜。
“莺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功法传给部队某些人,当然,我们不白拿,会给与你补偿。”庄定平整了整神情,正准备说话,庄老爷子已经开了口。
“没问题,只是,”莺时刚才就想到了,但有一个问题。
她这里功法的确很多,但她能记住的也就小时候用来打基础的那个,别的都在黑蛇那儿。
可黑蛇……
以前怎么样都好说,她直接就能开口,可经过刚才的事,莺时心里总有些别扭。
想着,她顿时有些烦恼起来。
之前那样多好,可黑蛇怎么忽然就有了这样的心思。
“怎么了,有为难的地方我们能帮上忙的话你尽管说。”庄老爷子认真的说。
莺时摇了摇头,这他们可帮不上忙。
“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我得默写出来。”她说。
“好,那就拜托你了。”老爷子郑重的看着莺时。
“外公您可别这样,一本功法罢了。”莺时不习惯,忙笑着说。
“这可是大喜事,外公得好好感谢你,就得这个样子。”说着话,老爷子却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莺时,咱们华国传承至今,留下了不少武功门派,但都是师徒传承,难以用到部队上。”庄定安摇头,也跟着说,“舅舅要感谢你。”
“没错,莺时,没想到你会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庄定平也感叹。
之前本来想着,好歹是妹妹的养女,他们家尽心好好照顾就是了。
可到头来,倒是他们承了莺时的好。
若是这功法献上去,他们兄弟的名字肯定能记上一笔,以后的路,也会更顺畅。
“都是小事。”莺时被几个长辈夸得有些不习惯,忙笑着说。
坐在书房里,几个人又问了问莺时关于功法的细节,莺时托词自己有个老师糊弄过去,然后又聊起练功的事,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才散去。
莺时纠结了一路,一直到进屋才下定决心,说,“伯崇,你能把那些功法给我吗?”
伯崇那里有一堆各种各样的古籍,原本肯定是不能给出去的,莺时拿过来得先抄一遍。
“莺时,把刚才那句话重新说一遍。”
黑蛇的蛇尾一圈圈将她缠在中间,面容俊美的男人捏起莺时的下巴,声音淡淡的说。
发现了他的不高兴,莺时眼中有些茫然。
刚才那句话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和我这样客气过?”祂说,眉心微蹙。
莺时小时候不懂事,不会和它客气,等大了和祂关系越来越好,就更不会客气。
可现在呢?
莺时呼吸一顿,忽然明白过来。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她下意识和黑蛇拉开了距离,不能习惯两人忽然面临改变的关系。
“……伯崇,快把那些秘籍给我。”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莺时脸上勾起笑,朝黑蛇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