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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有着一副好身材肩宽腰窄腿又长,容颜清隽,眉峰凌然,眼角天生含笑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他自幼又受尽宠爱,穿戴打扮都是极致,如果不说一些欠揍的话,妥妥一个丰神俊秀的翩翩佳公子。和他一比江鸣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江鸣腰间应该是有伤,不知道是不是被萧莫折腾的,血都渗到腰带上了。

看着凄凄惨惨脸色发白的江鸣,皇帝忍不住拿眼横了萧莫一眼,目光再次落到如冬松直直跪在地上的江鸣身上,本来想严厉问罪的心倒是因此淡了三分。

将士鲜血抛边境,如今又是在这样的场合见面,皇帝再怎么满心疑虑也说不出含血喷人的话,于是他先温声询问江鸣的伤势如何了。

江鸣乃是温文尔雅之辈,第一眼看去不像是个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倒像是个温润儒雅的读书人。此时他脸色苍白憔悴,听到问话没诚惶诚恐也没受惊若宠,他甚为平静的表示,一点小伤而已,无大碍。

皇帝干咳了两声,殿内一片寂静,跪在江鸣身边的萧莫忍不住开口了,他道:“皇上,你传他入宫不是有事要问吗,现在人到了,你怎么不问呢?”

皇帝没听见萧莫说话还好,一听他说话心口就泛疼。皇帝看向他恼道:“闭嘴,既知江鸣是奉旨回京,你今天折腾的这一出,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萧莫委屈巴巴:“皇上,你这就错怪侄儿了,侄儿要是知道他是谁,早就绑着他入宫了。只是平日里侄儿同江小侯爷不怎么熟,加上当时情况混乱,一时没认出人来,这才闹出事端。”

皇帝又是一声冷哼,语中带怒道:“你就算想要和江鸣叙旧,哪里不行,非要在大街之上拉拉扯扯。这事儿朕以后再找你算账。”

言下之意,萧莫在大街上把江鸣虏入府之事是两人玩闹,并无他意。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定了性,完全偏向萧莫。

殿内其他人听了这话神色不一,林王耸肩喝茶看戏,端王狠狠松了口气,另一主人翁江鸣朝萧莫望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扭头垂眸不语。

只有萧莫不满这个说法想张嘴反驳,被端王死死掐住了胳膊,萧莫被掐的龇牙咧嘴。

林王瞅了眼江鸣只觉得有趣,他记得眼前这个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江小侯爷和他那个镇北侯的爹一样,性格耿直古板爱说扎人心的忠言,没想到如今的江鸣倒是会变通的很。

江鸣刚才那神态既表现了对萧莫的态度,又表达了默认皇帝话的意思,给足了皇帝面子。

果然,见江鸣这么识趣皇帝十分满意。

勾结外敌之事事关重大本来应该在文武百官面前当众询问,结果出了萧莫把人抢入府这一出子事,皇帝也没好意思直接把人带到百官跟前。

此时看江鸣态度这般,皇帝便顺势问他和那延景私下到底有没有交情。

江鸣见皇帝态度比想象中的温和,这些天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一点,不过也只是松那么点。

眼下有难关要渡,江鸣收敛心神看向帝王的神色郑重又诚恳:“皇上,绝无此事。臣若与外敌勾结残害我大周百姓,那就太愧对皇上信任,便无颜见江家列祖列宗,更不配称之为大周儿郎。此事臣不知因何而起,但愿在朝堂之上同此人对峙。若真有什么误会,皇上面前解释清楚就是。”

皇帝觉得江鸣比他那个一见自己就说边疆将士辛苦的老子说话中听,心里略略舒坦,不过该审问的还是要审问。

皇帝正想说什么,一旁的萧莫挣脱端王束缚,急道:“皇上,说什么江鸣不该把那北胡皇子给杀了。他们北胡是我们大周的敌人,他们那个皇子不知道杀了我们大周多少人,逮着了不杀他还留着过年吗?要我说,说这话的人才是想勾结外敌吧。”

“还有江鸣给他收尸就是两人私交甚好啊,那不收尸等着放臭了熏人让大周将士无心恋战吗?再说咱又没给他立碑烧香祭拜,等到了地下他也只能是孤魂野鬼连投胎的地儿都找不到。把他埋在咱北境,日后受大周百姓千人踩万人踏,死了也不得安宁。这明明是好事,怎么就成了勾结外敌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