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被强抢进宫后,曾经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出那趟门?就非出门不可吗?如果我没有出门,就不会遇上五皇子,他就不会……”她心里非常内疚,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她就整夜整夜的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她的身体消瘦得非常快,连太医都给不出治病的具体方子。
洛乾风忍不住握住识月的手:“这跟你没有关系,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是何光明引导的五皇子,你即便那天不出门,也会有另一天,难道你要一直不出门吗?你哪怕一直不出门,他要引五皇子进你家,也多的是办法,是他们心肠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何光明要对天方城出手,也早就做好了埋伏和准备,哪怕没有五皇子这一茬,此人也会找另外的机会。
“确实是这个理,蒋姑娘莫要钻牛角尖,山贼还喜欢强抢过路的不义之财呢,难道不义之财还得怪自己生得太值钱?”邓绘掐指算了算,眼中一动,“其实我观姑娘面相,并非短寿之相,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谭昭:……你说转机就转机,看着我干嘛?
洛乾风却是激动异常:“当真?先生还精通掐算之道?”
“那是,这才是我的看家本事,画符就是随便修修的。”邓绘凡尔赛了一把,这才继续说,“不过你二人阴阳相隔,确是无法更改的。”
蒋识月眸中一暗,方才升起的一点求生意识迅速就被自己扑灭了。
谭昭心想,这姑娘还长了点恋爱脑咧,幸好洛乾风是个头脑清楚的人,要搁一个大男子主义、且喜欢在女人身上推卸责任的人,此刻怕是有苦头要吃的。
虽然洛乾风挺好,但这种情况下,姐妹们还是要擦亮眼睛、缓下决定的。
“蒋姑娘应当对怪也就是你旁边的乾公子,不太了解吧。”邓绘既接了说客的任务,自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怪有别与鬼,他除了身上没有生机,力量非比寻常之外,他是能够白日行走、不惧日光,同样的,如果他自己不想寂灭,没有人能够叫他真正死去。”
哪怕有,这个时间也会很长,没见老和尚撂下力量封印在灵山,肉身都出走了,魂魄还好端端飘了四十年,不仅如此,还在小河村悠哉悠哉地搞报复:“所以,如果你死了,大概率会变成鬼,如果执念不深,或许还不会停留在人世,你确定要你的阿风哥哥再次承受生离死别之痛吗?”
蒋识月是内宅女子,且是大家闺秀,提灯卫的粗浅信息当然知道,但对于怪,她确实知晓很少,这一路她又很累,几乎都是在睡眠中度过,哪怕醒来,也多是阿风哥哥在同她讲话。
她忙向人求助:“是这样吗?”
洛乾风点了点头:“没那么夸张,但至少百年应当不成问题。”他自身的力量已经完全消耗在天方城了,身上这些来自于灵山寺,不是自己的力量,到底与从前不同。
“而且,听蒋姑娘的谈吐,就知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今年这般年轻,应当只见过京城的一方天地吧?你难道不想活着,亲自去看看塞外的孤烟,去瞧瞧江南的细雨斜风,还有秦岭的山峦陡峭吗?有些东西,看过才知世界之大,如今眼前的困难,放在眼前,或许犹如高山,但等到经年过去,你再回首,必然会发现那不过只是一个轻轻抬脚,就能迈过去的小土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