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镜刚推开竹涧小筑的门扉,便觉古怪。
院外的童子不在,屋内的灯都熄了,只留一盏幽微暖灯吊挂在一株槐花下。空气中溢散着一股浓郁的甜香味,是某种馥郁馨香的酒夹杂着……炉鼎体香。
不用想就知道是夕影的。
按理说炉鼎之体不该熟地这样快,夕影就算用着他的灵力,修为也无波动才是。
是被夕影喝的酒催熟的。
那酒有问题。
他绕过槐花走到灯下,院中石桌边摆着一张美人榻,夕影半倚在上面。
半醉的人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绡纱,墨发披散,脸颊熏红,像是刚沐浴完从水雾中走出来的一样,慵倦地握着系有鲜红穗子的酒壶,不急不缓地仰头饮下,露出纤长雪色的脖颈,细小的喉结微微攒动,咽下烈酒。
槐花树上的灯笼是那日永宁城的商贩送给夕影的,他瞧着欢喜便挂了起来,只需一个小小的法术,每晚都能这么亮着,微风一吹,便悠悠晃动起来。
朦胧微光洒在他瓷玉般细腻的脸庞上,眼波流转间终于瞧见苍舒镜。
分毫不知对方站在原地看了他多久。
看着少年被红衣镇地极白的下颌、脖颈,还有手腕与纤细的指节。
苍舒镜喉咙有些干涩:“今日怎么穿这一身?”
夕影笑了笑没说话,撑着软塌坐起身,指尖微抬,便让桌上放凉的饭菜重新冒起热烟。
“今日是兄长的生辰呀,父亲母亲已经遣人送来无数礼物,兄长的库房堆都堆不下了,夕影无能,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兄长,只能做一桌饭菜聊表心意了。”
生辰吗?
苍舒家主和段夫人倒是每年都希望他回去过,但都被苍舒镜以要事为由推拒了。
后来,夕影回来了。
苍舒夫妇依旧只给苍舒镜来信,对夕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冷漠地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明明生辰是两个人共同的生辰,对夕影来说不过是又一个验证他被区别对待的方式罢了。
这两年来,他们都颇有默契地不提此事,不过生辰。
苍舒镜皱眉,不太能理解夕影要做什么。
“只是……”夕影也不看他,只落寞笑道:“兄长回来的好迟,若再晚一些,我这点灵力也不知能不能撑到给你热菜。”
今夜确实该给夕影灵力了。
苍舒镜什么也没说,走到夕影面前垂睫看他,伸手挑起少年下颌,双唇碰上,源源不断的灵力便灌入夕影体内。
夕影仰头受着,自第一次吻得那般激烈后,后来苍舒镜给他渡灵力时,一直这样点到即止,不作纠缠,令夕影很困惑。
苍舒镜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想在亲兄弟的禁忌身份上找刺激,估计亵`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