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呼吸一滞,眼看鞭子就要落下来,赶紧扑在史桁身上帮他挡了一下,瞬间被鞭子抽在后背上,衣服都破了,脸上也被扫了重重一道痕迹,很快就高高的肿起来。
史桁彻底怒了,接住他再次落下来的鞭子用力一拽,同时一脚踹出去,将史鼐踹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史桁还不解气,阴着脸走近,挥起鞭子就要甩下去,被回过神的史夫人吓的一把拦住:“不可以,桁儿,你不能打你父亲的!”
史鼐气的浑身发颤,脸色铁青,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反了、反了,你这孽畜居然连老子都打,来人,给我把这孽畜绑了,往死里打!”
“老爷!”史夫人哭着抱住他:“不要啊,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史鼐一把挥开她:“我没这种畜牲不如的儿子!”
史桁接住差点跌倒的史夫人,满眼戾气的扫了闯进来的下人一眼:“我看谁敢动我!”
史鼐怒极:“给我绑,打死算我的!”
史夫人跑过来挡在前面,红着眼睛犹如护崽的母兽,尖声厉嗤:“谁敢过来,想动我儿子你们先杀了我!”
女人在孩子面前永远是强大的,哪怕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失望地看向史鼐:“老爷,这么多年我跟着你,什么苦都吃尽了,屈辱也受够了,可我都忍了下来,甚至连家里亏空也是用我的嫁妆去填的,你疼爱香姨娘母子,处处要给他们吃好的用好的,樾哥儿每年光拜师、外出应酬等等花费你知道多少吗?
还有锦云丫头,香姨娘哭诉她出身低贱没办法给女儿准备嫁妆,你就命我准备,还不能比别家的嫡小姐差;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我还得处处照应你大哥留下的湘云丫头,吃穿用度等等都得比照着贾府,就这稍有不如意她还要到处哭诉我苛待她,这些银子都从哪来,你操心过吗?
这些都是我用我的嫁妆来填的,你疼爱香姨娘一房,是我在替你养着他们,可你还是偏心樾哥儿,处处看不上桁儿,说他笨难成大器,就连请师父你也只想着樾哥儿,这些我都忍了,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桁儿吗,你今天要打死他,那你就把我一块打死算了,也省的我们母子在你面前碍眼,正好去把你那个香姨娘扶正!”
被挡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揭穿他用妻子的嫁妆养家,史鼐脸上有些挂不住,无地自容的红了脸:“谁让你用嫁妆填了,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保龄侯府,这点银子拿不出来,再说现在是说桁哥儿,你扯这些做什么!”
史夫人苦笑:“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查账本,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老爷,就算不看咱们的夫妻情面,可我帮你养了这么久的家,连我儿子一条命都保不住吗?”
史鼐讪讪的扔下手里的鞭子,丢脸又不耐烦的说道:“行了,等我回头查了账,你填了多少嫁妆进来我都还给你,但是桁哥儿今天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和顺亲王有多生气,北静王爷今天把我叫过去不动声色的狠狠给了一顿排头,如果我不惩处桁哥儿,他回头连命都保不住,和顺王爷的处事作风你又不是不了解!”
史夫人一下子也白了脸,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立刻六神无主的软了身子:“老爷,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桁儿可是你儿子,你不能不管他!”
史鼐冷哼道:“他是我儿子,你以为我真能下狠手打死他?可忠顺亲王对外放了话,说这次多亏桁哥儿他才逃过一命,话里话外把桁哥儿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就连皇上今儿都亲自开口要召见他,你说我不主动惩处,等落到和顺王爷手里,他还有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