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心爱谋士们发出的共浴邀请,燕绥拒绝的时候心仿佛在滴血:“你们去吧,我没带睡衣。”
郭嘉不甚在意道:“上次庄主穿过的那套应该还好好收着。”
“是啊,天色已晚,庄主就不要回去折腾一趟了。”谈兴正浓的戏志才亦道:“这北上之旅还没说完呢。”谁让郭嘉吃完就忍不住要洗澡呢,一刻都不想耽搁的那种。
戏志才还有许多话聊,果断跟在了郭嘉后面,要书童把两个热水桶都拎到隔壁小房间。郭嘉以扇止住了他的兴致勃勃,略嫌弃道:“不,我要自己先洗。”
戏志才拍开他的羽扇:……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怎么了?每次都拒绝!
“上次穿的睡衣好久没晒了。”聊到一半燕绥也舍不得离开,更何况与账房先生多日未见。但她总不能在两位谋士面前宽衣解带吧,于是干巴巴地找了个理由:“你们先去,我且等周泰将寝具和睡衣取下来。”
郭嘉扬眉:“那就委屈庄主稍待片刻。”
轮流洗完澡,戏志才满意地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将两张床榻拼在了一起,兴致高昂道:“我们继续啊,见完韩馥之后呢,先找了刘虞还是公孙瓒?”
“等庄主弄好后一起说。”郭嘉还在用毛巾将瀑布般的青丝绞干:“水滴的到处都是,你倒是擦一擦。”
“这有什么关系,一会儿就干了。”戏志才拢了拢湿漉漉的发丝,浑不在意道:“反正我肝火旺。”
郭嘉看了一眼他的黑眼圈和额头的几颗大小不一的痘,凉凉地说:“那不是旺是虚火,鹿鞭粉记得喝。”
“大老远带回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戏志才敬谢不敏:“有这功夫,不如快点擦完头发来铺床。”
都擦一炷香了。
郭嘉坐在铜镜前岿然不动:“你让书童过来铺。”
“这都子时了,就别再喊人了。”出身寒微,从小习惯亲力亲为的戏志才一边摇头一边认命干活。
不多时,燕绥也洗漱好了,三人并排躺在了床榻上。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事实上燕绥都激动到都想框框锤大墙了:左郭嘉,右戏志才,纵然是曹操也没有这般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啊!
毕竟戏志才英年早逝后,荀彧才推荐的郭嘉呢。心情激动的燕绥,浑然不觉自己又用错了形容词。
“说起来,先生在袁绍那的收获怎么样?”不管是演义还是正史,他看起来就很好宰的样子。
郭嘉也没什么睡意:“换了蜀锦一车、布匹十数车,还有些许的银钱,都由赵云和典韦押着在路上。”
“不错不错。”
听到蜀锦,燕绥眼前一亮,因为农家肥和草木灰肥不够用,其他庄子又没有大量卖肥的,她又用了不少积分兑换化肥,正需要补充耗至两三千的积分。
戏志才插了一句:“能放你走,看来要么袁绍手下已是人才济济,懒得忍耐你,要么就是眼光着实不行。”
燕绥笑道:“人才济济应该还不至于。”
虽然投奔袁绍的人不少,但眼下袁绍还没火并了冀州牧韩馥,尽数接手冀州的大量人才。史书上记载的狂才许攸,刚直田丰,忠正审配,狡诈逢纪,其中一半——田丰和审配都是韩馥的部下。
“也就许攸、逢纪和文若兄长称得上才俊。”郭嘉不假思索道:“但其实袁绍与郭图更为亲厚,亦不甚待见许攸。”
燕绥暗道:这题我会,历史上在沮授提出迎接天子的意见后,阻拦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就是郭图么?还有官渡之战,又一次给袁绍提错误战略的就是他。
据说每次袁绍选择困难症时,都会听郭图的,平白让曹老板捡了不少便宜。
“许攸狂傲,袁绍当然见不得有人比他更狂。”燕绥笑道:“每天做出一副礼贤下士、谦逊听谏的样子,也是辛苦袁绍表演了。”
许攸不仅是名士,还是袁绍发小。不论出于什么考量,袁绍总得给许攸面子,这样一来,骄傲的他恐怕更憋屈,懒得认真思索许攸提出的建议了。
郭嘉波澜不惊地道:“庄主对许攸和袁绍性格把握倒是精准。”
燕绥对这类问题已经应对自如,甚至连模板都有了,轻松回复道:“毕竟我是庄主嘛,总得关注八方动态。”
戏志才都学会不追究庄主的异常之处了,见识多了都麻木了:“既然袁绍无识人无能,为何奉孝不带几人回来?”横竖劫一个是劫,劫两个也是劫。
郭嘉:“读书人归心于汝南袁氏,劫来又如何?”
燕绥叹了口气:“没错,如今暂以爱惜黎民之心对抗汝南袁氏影响力,只找到零星几个人而已。”
“庄主不必气馁,如公台这般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官吏亦有之。”戏志才信心十足,这不新来了赵云和田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