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忍俊不禁:“法正觉得是什么呢?”
想掀开偷偷看一眼的法正被陈宫捉了个正着,小手还按在红布上。
“我就隔着红布摸了一下轮廓,看是不是手表。”法正强行解释了一下,觉得陈宫的眼神分外锐利,连忙心虚地小跑到郭嘉身后去了。
荀彧有些欣慰:奉孝如今也带起新人来了,难得他有这份耐心,可见出去一趟成熟了不少。
要戏志才知道他这般感慨,肯定要狠狠“呔”一声,再叉腰说:我看奉孝八成是要偷懒,法正多好欺负啊!
陈宫哈哈笑了起来,心下盘算着:法正的岁数倒是和女儿差不多,或许可以同法衍好好结交一番,为女儿定下良缘。
连日操劳,看起来肾气不足的戏志才和经过庄主认证流连青楼的郭嘉,似乎都不是良配啊。但赵云看起来也很不错的样子,文武双全,不知是否有了婚配。
以前在中牟县谁都看不上的陈宫,来到田庄居然有种挑花眼的感觉。他感觉,典韦小护卫也是很不错的招婿人选……得速速把妻女接来田庄了。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得儿女乐意才行。
如今,云梦田庄就很流行互相看对眼后找庄主做主,由以陈宫为首的人事部门颁发盖着云梦田庄公章的结婚契书。有时候庄主也会主持婚事,充当证婚人。
从某种程度上看,田庄的仆从和收纳的流民都是燕绥的私产,婚事需要庄主点头,而不是自身父母的同意。
陈宫看到和美的婚姻往往建立在两人相识之上,父母之命的观念也有些动摇了。不管怎么样,总得子女愿意吧,可不能盲婚哑嫁了。
“庄主厚爱,云就却之不恭了。”赵云见众人如此期待,便不拖延,大步上前把红布掀开。
“咦?”法正探出头来:“好圆啊。”
里头的东西饶是见多识广的郭嘉都没看到过,摇着扇子凑上去细看。
赵云把圆圆的东西握在手里,心头有些疑惑。
这古怪的东西外面环绕的一圈是铁制的,正面的外壳是琉璃,握在手里很轻。最显眼的并不是晶莹剔透的琉璃,而是里头清晰可见的银针。赵云试着摇晃了几下,银针依旧稳当当地指示着一个方向。
“司南?”赵云惊喜道:“听说有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这器皿看上去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燕绥含笑道:“子龙果然学识广博啊,这的确由司南改制而成,名为指南针。除了方便易携,指针上还涂了荧光的彩料,夜里也能指向南方。”
“有这样的利器在,行军打仗何愁迷失道路?”赵云连忙拜谢,指南针太方便了,在看不见星辰的夜晚和密林之中着更有大用。
看赵云把指南针珍重地握在手心,郭嘉摇着扇子悠悠道:“我记得在文若家里见过司南。”
“武安县西南有座磁山,产磁铁石。”荀彧平静道:“能工巧匠将磁铁石琢成勺状,放在特质的光滑盘上,勺子就能指向南方。”
陈宫笑道:“不愧是荀氏,这般珍贵的东西都有。不过司南携带不便,有了指南针,就能随时随地查看方向了。”
而且庄主方才说,夜里不用点火也能像夜明珠一样发光,指示南方。
“回头我让人把勺子磨细,改成指针试试。”荀彧想了想,或许日后征战时能让斥候或领军都带上一个:“就是琉璃壳难以烧制,不好寻找替代物。”
“或许可以让庄主烧琉璃。”郭嘉突发奇想:“琉璃珍贵,又可为田庄增加一大笔收入。”
“琉璃毕竟华而不实,”荀彧摇摇头,警告郭嘉:“志才已经够忙了,先别给他添乱。”
郭嘉不以为然:“文若此言差矣,琉璃能用作灯罩,作用不可替代啊。”
“你暂且用薄纸糊住,不亮了就换一张。”荀彧无动于衷:“卖香薰和明信片还不够么?而且到了来年春天,庄主还要制桃花香皂。”
郭嘉悻悻:……好吧。
见赵云对指南针爱不释手,燕绥趁机提出:“虽然子龙初来乍到,理应好好休憩,但绥接到了朝廷诏书,讨伐黄巾贼,想几日后辛劳子龙——”
一行人本就为建功立业而来,一听有这样的征讨任务,赵云没有丝毫推拒,反而兴奋道:“何须整顿休憩,只要明日将战马喂饱,兄弟们便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