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醒来后,就被燕绥拉着手情深意切地叮嘱了一番:“我先去施粥了,这里的一切就交给先生了,你劝文若消消气,既来之则安之啊,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他去。”
郭嘉扬了扬眉,打趣道:“庄主这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啊,倒是把事情扔给我了。”
燕绥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实我走了也有好处,这样文若找不到人对峙,也不能强行走掉不是?”说不定多住几天,就能发现庄子的魅力了呢。
喝了美酒很满足的郭嘉万事好商量,左手拎着晶莹剔透的红酒瓶子,右手拿着燕绥递过来的温热帕子,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庄主放心去吧。”
他知道昨夜厨房就在准备麦饭等物,时辰不容耽搁,潇洒一挥手,让燕绥没有后顾之忧地走了。
懒懒打了个哈欠,郭嘉吩咐书童:“拿锦盒来,把琉璃装起来。”
中原鲜少有琉璃,偶有琉璃珠这样的玻璃制品,几乎和宝石一样珍贵。燕绥不知道这玻璃瓶若是带到洛阳,能换好多车美酒。这个在现代其貌不扬的瓶子,甚至能成为汉代贵族的传家之宝。
不过郭嘉暂时没有卖玻璃瓶换酒的打算,天下各地的美酒都不及庄子的一半,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让书童收好玻璃瓶,不要打碎了,便去唤荀彧起床:“文若兄,醒醒。”
从昏迷中悠悠醒转,望着面前郭嘉放大版的脸,一向高贵清冷的公子荀彧面上难得现出了一抹茫然。对上郭嘉黑沉沉的眼眸,荀彧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地整理仪容,手摸衣带:“奉孝,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我们喝多了,”郭嘉不疾不徐地指了指塌上软绵绵的被子:“直接就在这儿趴下了,被子还是庄主盖上的,文若没有印象了?”
荀彧扶额,清俊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懊恼:“我竟然失态至此。”而且还是在那个神秘莫测的庄主面前。
“不仅如此,”郭嘉施施然抖了抖手里的纸笔,桃花眼里笑意盈盈:“文若,日后我们可是同僚了哦。”
荀彧蹙眉:“你说什么?”
“昨天你签了工契啊。”郭嘉面上多了一分愉悦,用宽袖笼着手悠悠道:“所以,该起床上工了。”果断要分一半的活给荀彧,就算是知交好友,这方面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荀彧一惊,拼命在记忆里搜寻,还真被他想起来一丝晚上的事情,难以置信道:“我难道真的签了?”
片刻后,否决道:“酒后失态,岂能当真?”
郭嘉故作正色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啊。”
荀彧:……以前也没见你重诺过,常常喝酒误了聚会时辰的不是你么?
郭嘉趁机塞了一副纸笔到他手里:“既然大家是同僚了,不如先替庄主写举荐信吧,到时候着人送到京城。”
荀彧捏着信纸一时失语:……为什么我觉得你很高兴的样子?
果断拒绝,毕竟他每次稍微心软奉孝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什么推荐信?不行!”
“又不是引荐什么的达官贵人,不过是同典军校尉曹操介绍下庄主罢了。”
虽然郭嘉也不理解为何洛阳达官贵人这么多,庄主却派人暗中关注着曹操,甚至专门雇了人手,就在曹操住的驿馆附近卖馒头,每天都和曹操做生意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