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失笑:“那游尧应该大感荣幸,并且火速给你送甜点来。”
尚惊雁耸了耸肩,说起来,游尧这个星辰节倒是很安静,都没有来她的聊天框里倾倒废话。
她在入会考里大出风头、夺得第一,组织真物团也没有找她说什么,仿佛已默许了她的折腾。
裴意看了看时间,说:“我家里人睡得早,待会儿就要熄灯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坐坐?”
这一片别墅区是老年区,此刻放眼望去,已没有几家还亮着灯。尚惊雁点头:“行。”
上次尚惊雁去过的青寻餐厅就在附近,二人就选了这家。她现在有了些知名度,出门都戴上了口罩墨镜。
【对了雁雁,我刚刚检索了一下,已经有人在模仿你的作品风格了。】x71在脑海内告状道。
它愤愤不平的语气让尚惊雁有点想笑,当初她要做恐怖风格x71极力反对,但发现她被别人模仿之后x71比谁都关心。
【没关系,这是正常的。】尚惊雁说,【任何一个题材都需要很多不同的人参与进来才能够拥有生命力和发展性。】
在经历了她的爆红之后,已有一部分人意识到了恐怖作品是一片等待发掘的蓝海。
只不过,当前的市场发展还不成熟,大部分都停留在jumpscare的模仿阶段,地图也以学习她的为主,比如古堡、中式大宅、水族馆。
【我查到,最近流放星系仿古代城堡建筑和中式建筑的价格都提升了一个百分点,因为好多筑梦师和节目组去租。】
x71像个哼唧的小孩子,【这都是因为您。】
仿佛在心痛钱没有分给尚惊雁。
尚惊雁揶揄说:【小七一你放宽心,毕竟,我总不可能转行做房地产开发去吧?】
她忽然冒了个昵称出来,x71还有点不适应,随即高兴道:【好耶!我喜欢这个专属称呼!和单纯的编号不一样了。】
它就像小狗狗一样,主人随便一个举动就能开心得打滚,电子音都拗得活泼起来了。尚惊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以后要不要给小系统取个名字?
一到青寻木下面,尚惊雁就看到上面的宣传语变了:
【“海龟汤”文字游戏大挑战!扫码下载app。十五个问答内解出汤底,可获得大厨赠送美味v059特色海鲜福拉拉海龟汤一份。】
后面还跟了一行小字:
【青寻餐厅,尚导第一次玩海龟汤小游戏的地方!】
尚惊雁:“……”
她哭笑不得,想起前几天上回聚会的筑梦师们联系了她想要买一份推广权,原来是用在这儿了啊。
玩完游戏再喝真的海龟汤,真的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不过,她看到海龟汤窗口的队伍排了老长,食客们各个兴致勃勃,看来确实不在乎心理阴影。
裴意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又不太敢,尚惊雁说:“怕什么,我给你兜底。”
她可是海龟汤的行家。
两人坐下后申请了挑战,裴意问了十个问题就停住了,斟酌地看向她,而尚惊雁顺利接上,成功推理出了汤底。
“x号桌挑战成功!”
服务员按了铃,她刚刚问答时其实已经认出了尚惊雁,过了一会儿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尚导,老板说,青寻餐厅给你和朋友这单免单。”
一顿饭尚惊雁吃得异常愉快,可能这就是被请客的快乐。
她
提着小甜点们回到俱乐部的时候,诺尔正在一楼的读书角看书。
——这个位置一进门就能看到,他穿了浴袍,头发还沾了点水珠,橘黄灯光打在他身上,恰到好处勾勒出胸肌的阴影。连拿书的姿势都是特意调整过的漫不经心。
简而言之,就是十分造作。
尚惊雁:好像一盆开屏的盆栽。
“咳。”见她回来,诺尔咳了一下,视线还盯在书上,状似无意地说,“好巧,你回来了。我刚刚想了个有趣的海龟汤,尚小姐有没有空陪我完善一下?”
他说完都想给自己鼓掌,问的是对方感兴趣的东西,又恰到好处地提起了上次初见的回忆,完美的搭讪!
其实诺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尚惊雁。
起先,在聚会之前,他只是认为像她这样又出色又美丽的女性一定要认识一下,能发展一段浪漫关系就最好不过了;后来聚会上被她一吓,他就笃定要对这样的女人敬而远之。
可是……回去之后他却怎么也忘不掉尚惊雁,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夹着纸扑克似笑非笑的表情,绿色的双眼如同最神秘的宝石。
这份心情甚至影响了他的入会考作品,有观众看出他的女主角有几分像尚惊雁,令他有些心虚。
而等入会考里尚惊雁将他击败后,诺尔眼里的她就更是在闪闪发光了。
诺尔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抬眼,只见尚惊雁都走到电梯口了。
“?”他下意识喊了一句,“尚导?”
“刚刚和别人玩过了,没空。”尚惊雁远远说,电梯门无情地关上,隔绝了诺尔的视线。
诺尔:“……”
和别人?肯定是送她小甜点的那个男人!
可恨,他要不要也报个甜品班?
次日。
云涌雪下了旅游车,仰头看向面前的邪神城堡。
他仍旧一身白,唯一的深色只有脸上戴的墨镜。云涌雪的眼睛不能见强光,出门就需要好好保护。
这样的打扮站在黑色系的建筑下,异常吸睛,还有路人偷瞄他,猜测他是不是某个节目组的。
目前,尚惊雁的作品里云涌雪唯一没来得及看的就是《邪神》了,因为对其中的哥特风心存疑虑。
哥特风当然不只有建筑,它是一整个时代的风格,其中也包含了音乐,阴沉、黑暗、旧朋克就是它的代名词。
比起建筑,哥特音乐在星际留存的残篇更多些,云涌雪也研究过这种特别的风格,只是一直没想到它究竟该在什么样的情境中响起。
——而看到这栋城堡的一瞬间,他一下子就知道了。
就该在这里才对。
云涌雪心潮涌动,插在衣兜里的手指已经开始无意识拨动、模仿琴键的弹奏了。
“请问您需要组队吗?”
“不需要。就我一个人。”
售票员没再劝什么,只是心生同情:又一个自认大胆的,这样的游客他平均每天都要见十个,最后没一个不是喊娘哭爹地跑出来的。
云涌雪独自走城堡,门在他身后关上,微弱的光线下,他的白发犹如银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