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躲狗仔的经验找了个绝佳的观察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她抬头,余光便能看见君攸悦,正眼则能通过玻璃的反光看见两个人的动作。
而君攸悦若是不仔细搜寻,是绝不可能看见她的。
君攸悦和陶笙落了座。她扯了扯围巾,似乎没有摘下它的打算。
鹿兮辞说自己在等人,随便点了个菜把服务员打发走,就开始一瞬不瞬的盯着玻璃里的人影看了起来。
如果说刚刚的猜测只有一分可能性,这会儿,进了这么热的饭店,君攸悦都不取围巾,可能性便提高到了五分。
会是什么呢?鹿兮辞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看见的红痕,眸光暗淡了些。
陶笙和君攸悦眉飞色舞的说着话。
她似乎跟君攸悦很亲近,哪怕君攸悦不怎么回应,也能一个人说的很开心。
就在鹿兮辞庆幸君攸悦对谁都是这般冷淡时,她看见君攸悦的唇动了。
而下一秒,万年冰山,笑了。
君攸悦勾起嘴角的那一幕被拉的很慢。
女人被暖红的唇先是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不淡不深的。
却又按耐不住一般,没等弧度变到预设的角度,便又加深数次,最后化成一个无比真挚的笑。
她笑的很开心,和陶笙这会儿的表情都差不多了。
冷美人一笑,鹿兮辞本该动心。
可那笑容不是对着她,更不是为了她。
饭店内的暖气明明很足,她的手脚却开始发凉。
仿佛寒风被那笑带到了鹿兮辞的心底,从血流量最少的地方入侵。
她宁愿君攸悦是不会笑的。
那无论怎样都不会被打动丝毫的冷漠,现在想起来,竟还有些温暖。
然而还有更冷的。
君攸悦取下了围巾。
被藏在红丝绒中的脖颈上,有着好几个异常明显的吻痕,还有些抓痕,大概是做不可言说之事时一块儿留下的。
君攸悦似乎是在给陶笙展示一般,还特地偏了下头。
幅度很小,陶笙便凑近了些。
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在鹿兮辞的视角看过去,两个人仿佛亲上了似的。
她看不真切,这会儿什么都没想,只管把看见的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扎着自己的心。
自己三年前想靠近君攸悦,明明被推开了,虽然对方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的防卫。
可是,凭什么陶笙能靠那么近?凭什么君攸悦不把她推开?
不知道陶笙说了些什么,君攸悦又笑了,而那琥珀瞳中闪烁的亮光,似乎还带了些羞涩。
她的耳根也在泛粉,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只是那羞涩的神情和除夕夜鹿庭毅看信息时的一模一样。
而她抬手,也没有把陶笙按回原地,只是掠起耳发。
鹿兮辞没有看见无名指上有任何装饰。
再多的,鹿兮辞看不清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暗了色彩,崩塌了一般。
她呆坐在原地,难以消化自己看见的东西。
这会儿她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望着前方的玻璃,目光涣散着。
那两人的动作有的没的,印进了她的眼底,再没有印进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