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台传来一些尴尬的笑声,一个护士说:“小松,你都订婚啦?”
小松点了点头,“我不打扰你们俩,我先去看看他。”
护士立马说:“去吧去吧,有事喊我。”
1020是普通单间,病房很小,有个简陋的床头柜,柜台上放着个不锈钢烧水壶,墙角有个椅子,是探病的人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进来的时候,成州平正在睡觉。
房间没有挂衣服的地方,她把自己被雪淋湿的羽绒服脱下,卷起来放在那张椅子上。她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就站在窗前,看着住院楼底下的场景。
今天是暴雪,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刚开始下,现在已经满地白霜。路灯上积压了厚厚一层雪,昏黄的灯光下,雪花粒粒清晰。
成州平身上有多处伤,光是漏在外面的皮肤,就好几处淤青。
研究生期间,她经历了大量的癌症案例,她把人可以遭受的病痛分为两类,一种是会死的,另一种是不会死的。
成州平是第二种,所以,她不应该难过。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当她义无反顾地向他奔来,万一,他忘了自己呢,万一,他推开自己呢?
他还会记得她吗?
如果他还记得她,那他还会像过去那样,为了她追赶火车吗?
就像这场暴雪,来时轰轰烈烈,一旦日出,所有的痕迹都会消失。
小松看着楼下空旷的街道,她想,不会的。
就算明天日出以后,今夜大雪的痕迹消失,她的勇敢也是不可撤回的。
她的心,坚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