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米远处,齐砚行也蹲了下来,朝宝宝张开双臂。
宝宝一边盯着他看,一边咬着拇指,似乎在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爸爸。
程问音听到宝宝在小声念着爸爸、鸭鸭,明明是已经认出来了,却像是在闹脾气一样,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
“爸爸给你做了新的小鸭子,宝宝不想看看吗?”
宝宝捕捉到最喜欢的词语,似乎开始动摇了,程问音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夸他是最棒的小宝宝,这次他终于迈开了步子。
在宝宝蹒跚着靠近齐砚行的过程里,木雕小鸭子一直被他攥在手里,随着走动,里面的铃铛叮铃铃地响,直到他扑进爸爸怀里,被有力的臂弯抱了起来。
齐砚行此时的心情就像三个多月以前,第一次听到宝宝叫自己爸爸一样,他难以形容这是怎样一种激动,甚至是感动。
他把宝宝抛高,又抱回胸前,亲了一下宝宝的脸蛋,“宝宝真棒。”
怕扎到宝宝,他今早仔细刮干净了胡子。
他从包里拿出绒布小鸭子,形状和颜色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晃动铃铛时,宝宝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欢喜地接过小鸭子,搂在怀里,但也没有放开另外一只木雕小鸭子。
齐砚行抱着宝宝,宝宝抱着小鸭子,一步步走向程问音。
逆光的方向,他看不清楚程问音的表情,夕阳暖融融的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背后是军区的高墙,高墙后是城市的落日,落日之下是每个归家的人。
对齐砚行来说,程问音代表着这世上一切美好与柔软的事物,是他唯一能拥在怀中的安定感。
他站在程问音面前,叫他:“音音。”
他渐渐学会了投机取巧,知道自己不会说好听的话,于是尽量用行动来弥补。
他单手抱着宝宝,将行李放在一旁的地上,在军装上反复擦了擦手心,搂住程问音的腰,低头想要亲吻他。
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齐砚行刚闭上眼睛,忽然被程问音捂住了嘴,齐砚行在茫然间,对上妻子噙满笑意的双眼。
“等一下再亲……”程问音抿了抿唇,握住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你仔细看看宝宝今天穿的衣服,是不是很眼熟?”
齐砚行定神一看,立即认出来了。
是他在宝宝出生前买回家的背带裤套装,因为尺码买得太大了,宝宝一时半会穿不上,便被程问音先收了起来。
他将滑到宝宝胳膊的背带往上提了提,说:“是我之前……买错的衣服。”
“没有买错。”程问音纠正道,笑着摸了摸他的下巴,那里有个剃须刀划出来的伤口,很小,离近才能注意到,看来他的alpha在回家前很认真地刮了胡子。
“宝宝长大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我本来以为,宝宝要到两岁才能穿这件衣服呢,没想到现在穿正适合。”
宝宝对绒布小鸭子充满了新鲜感,迫不及待地用嘴咬,这是他这个年纪最喜欢用来感受世界的方式,还把小鸭子递到程问音眼前晃,像是在和妈妈炫耀似的。
傍晚的天空,每一分钟都在发生光影变化。
铃铛断断续续地在响着,齐砚行和程问音十指相扣,目光相接。
宝宝从B超检验单上看不清模样的一团阴影,长成如今能自己说话走路的小不点,这种为人父母的喜悦,只有和彼此分享才最真实,不需要用语言表达什么,只是看着彼此就足够明了。
“音音……”
齐砚行低头,和程问音鼻尖厮磨,嘴唇轻轻碰在一起,补上刚才未完成的亲吻。
程问音幸福地依偎在他的alpha胸前,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之前焦急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他提起齐砚行的行李,还没走两步,又被齐砚行接了过去,偏过头看到alpha也没有要把宝宝交给他抱的意思,很固执地都要自己来。宝宝一直安稳地坐在父亲的臂弯里,两只手各抓着一只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