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一听觉得也是,主要是这件事太过骇人听闻, 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根本无法想到陆菀菀是外来者的真实身份。
当皇帝的生性多疑, 失去道具影响的文武帝回归皇帝理智,他有些狐疑, 这莫不是陆砚想为自己推脱责任寻的借口?
陆砚呢,他完全不足为惧。
只见他对文武帝鞠了一躬,说道:“承蒙太/祖先帝以及陛下恩典,陆家才能世代以武传承至今。微臣记得祖训有云, 太/祖皇帝曾曰武为保家卫国,书可使人明智,微臣世代一直遵循祖训,时刻谨记太/祖皇帝教诲,可不论男女子孙,都皆读过诗书。”
陆砚转头看向陆菀菀,“你说你是我陆家子孙, 那一定也不会违背祖训, 更不会违背太/祖皇帝教诲, 如今我也倒不考教深奥典故为难你,你把开蒙所用的三字经背遍罢。”
若是普通民户因为生活水平受限,大字不识倒情有可原,可作为官家子女,各府千金都会被要求开蒙学识诗书字画。
陆砚的要求,在其他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考验,但在陆菀菀的眼里就难如登天。
她作为现代人,要她背乘法口诀不算难事,要她背三字经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在众人各色的眼光中,她支支吾吾地背出了‘人之初性本善’,然后就卡壳,怎么也背不出下一句。
她有些自暴自弃,“我承认我生性愚钝,但你也不能仅凭这个就能判定我不是陆家人啊!”
陆砚点点头,“那女红呢?”
连自己衣服都缝得歪歪扭扭的陆菀菀:“……”
“我听闻太后她老人家最是喜爱于你,你在宫中常住,教养嬷嬷也曾夸你为‘世家女子典范’,宫中的简单礼制你应该会吧?”
连正经礼仪都不规范的陆菀菀:“……”
“什么?这都不会?那你现在行个见礼总行吧?”
日常仰仗道具逃脱三六九等礼制约束的陆菀菀:“……”
陆砚没有再看向陆菀菀,而是对文武帝说道:“回陛下,微臣曾听闻西方有巫,能瞒天过海行巫之术。此女来历不明,身世诡异,形迹可疑,冒名顶替陆家子孙,暗中与寒国贤王里应外合,欲意颠覆大周江山!请陛下允微臣捉拿此女!”
事情到了这一步,文武帝已经不在乎陆菀菀是不是陆家子孙,他更在意的是陆菀菀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
陆家做为大周的将门世家,他们和寒国还有其他国家有着数代的血海深仇,这也是大周皇帝为什么对陆家放心的原因所在。
可以这样说,在大周中最不愿意看到大周完蛋的就是陆家。他们甚至比大周皇室还要担忧大周的情况,因为不只是陆家和别国有仇,就连别国对陆家也是恨得牙根痒痒,若是大周完蛋,第一个被报复的就是陆家人。
如今文武帝听到陆砚这么说,瞬间也明白了陆砚知道陆菀菀做了这些之后,为什么态度会这么强硬。
只要证据足够充分,不论是陆菀菀是不是陆家人,她都必须得是‘巫人’,这个是大周皇室和陆家人共同的默契,何况陆菀菀的身份确实来历不明。
文武帝神情晦涩,这一刻帝皇的喜怒不定,在他身上完全呈现,陆菀菀这才真正明白了掌管天下生杀帝皇的可怕之处。
她被文武帝看着,害怕地退缩了几步,再也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了,系统都没了,她的命也快没了,哪还能去想其他?
陆菀菀摇摇头,慌乱地说:“不,你胡说!我不认识什么贤王,我就是陆菀菀,我才不是什么巫人!你这是污蔑我,对!你就是嫉恨我不听你的话,被太后喜爱!太后呢?我要见太后!”
陆菀菀不说还好,一说文武帝就想到往日里,自己那些脑子有病的种种包庇行为。
他难以置信,一向自诩为明君的他,居然会堂而皇之包庇一个恶意侵占他人商铺,甚至在对方告官后派人放火将人家全家老小活活烧死,就为了发泄她自己心中的怒火!
这种恶性案件,他居然不但包庇了,还对外解释为一场误会,替她洗脱罪名!
文武帝想到了陆砚所说的行巫之术,更是对其深恶痛绝。
他知道行巫者并非一概而论,坏的不是巫术,而是利用其行恶事的人!
就在文武帝要对陆菀菀下达处置的时候,陆砚又道:“陛下,微臣还有一言。”
“若是陛下信任微臣,可将此女交与微臣。此女虽不通世俗常典,更犯下不可饶恕之罪,但其身上的巫术却可以好好拷问一番,防祸国之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