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司子濯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端着柠檬茶,小口小口地喝着,说:“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我说对不起。”

荼罗:“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我遇到这种人类,高低打一顿。”

司子濯就又笑了。

他现在觉得对方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

“荼……”荼罗下意识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卡壳了一下,道:“佗正豪,我叫陀正豪。”

胥正豪:“……”酸Q。

“tuó?是哪个tuó啊?”司子濯好奇。

荼罗也不知道。在胥正豪的提醒下,它说:“华佗的佗。”

司子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稀有的姓氏呢。”

荼罗:“是比较少见。”

“我叫司子濯。司法的司,孩子的子,清濯的濯,就是有三点水偏旁的那个。”司子濯转过脸朝它温柔地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人类说的那些名词解释荼罗一个没听懂,它只听懂了后半句。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它说。

走着走着,一人一花来到江边。

闲适的江风吹拂过耳后,舒服又惬意。

司子濯从来没感觉过散步原来是这么一件能令人心旷神怡的事。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没读书,是上班了吗?”

“没。”荼罗眼睛一眨不眨地撒谎:“我学历太低,找不到工作。”

“呃…冒昧问一下,那你现在是怎么,”司子濯尽量让自己的措辞保持委婉,“就是,靠什么生活呢?”

胥正豪建议让它说靠家里。

但荼罗觉得还要扯到家庭,太麻烦了,便信口道:“讨饭。”

胥正豪差点炸了:“我靠,哥你不能这样说啊!!谁会喜欢一个讨饭的啊……”

果然,司子濯一听也愣住了。

荼罗接着说:“我是孤儿,平常就是靠街坊邻居给口饭吃。”

司子濯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对方这番话勾起了他以前在孤儿院与姐姐相依为命的回忆,一时眼角有点红。

“那…你要不要考虑到我的花店上班?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包一日三餐。”他开口道。

荼罗想也不想道:“不要。”

司子濯怔了下,旋即道:“我并不是要同情你。”作为盲人,他知道被人同情的滋味有多难受。

他顿了下,小声说:“我只是想……想报答你。”

“我知道。”荼罗大喇喇道:“其实我也不是找不到这些普通的工作啦。但比起上班,我更想什么都不做。”

这个它说的是实话。当花时荼罗每天只需要扎土里悠闲沐浴阳光雨水就好了,做人时又凭什么打工?

想让它跟那俩兼职生一样成天搁屋子里包扎同类、剪同类的残尸,它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