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煜风十三岁那年,中京城郊出现了一场瘟疫。
瘟疫起初只在城郊蔓延,城里派出了不少官兵和医官去控制瘟疫,城门紧闭不许出入,城外有瘟疫的村庄周围由军队把守,只许进不许出,很快便控制了瘟疫的蔓延。
可是在城外瘟疫快结束的时候,城里的某个地方也爆发了瘟疫。
这个地方是皇宫,含章殿,最先被发现得了疫病的,是先皇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
贴身宫女被带走单独治疗后,含章殿许多宫女和太监,都出现了疫病的症状。
“这情况好危险,那先皇岂不是也很容易被传染?”虽然这个故事已经发生,结局无法改变,但作为听故事的人还是忍不住揪着心担心。
赵煜风点头:“对,先皇,和太子,都被传染了。”
我:“那他们……”
“都死了,在那场瘟疫里,整个含章殿,乃至半个内廷的人都死了。”赵煜风道。
我张了张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那是皇宫啊,皇宫里有太医院,御药房,拥有着这个国家最好的医生和药。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合理,传染病有时候确实如同自然灾害般凶猛,有时连发达的现代国家也很难招架,更别提医疗卫生条件落后连得个风寒都容易嗝屁的古代了。
皇帝和储君都没了,赵煜风是太子以下年纪最大的皇子,加上其他皇子的母妃几乎都死于瘟疫,皇子们年纪尚小,无人出来争夺皇位,赵煜风便成了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瘟疫结束的第二个月,十三岁的赵煜风由成田军护送回京,在京守孝二十七天后,于大庆殿登基,继承大统,睿王成了皇帝,虞昭仪成了虞太后,改年号为崇治。
“在听没有?”赵煜风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截树枝,往我头上一敲,表情很不满,“怎么一脸呆样?”
“在听在听!”我听得太出神,听皇帝本人亲口说他的故事,实在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太精彩了!比电影还有意思!”
赵煜风皱眉:“电影为何物?”
我:“就是……一块很大的屏幕,有差不多中京城的城门那么大吧,上面能看到很大的会动的画,而且这画里的景物人物都与真人一般,还有声音,会说话,有音乐,算是我们那儿的说书。”
“城门那么大如真人一般会动的画?还有声音?”赵煜风想了想,下了定论,“妖术。”
“……”成吧,这是他的局限性,不能怪他,“然后呢?您登基之后呢?”
“登基之后,太后垂帘听政,一直到朕二十岁。”
“二十岁……那您今年?”我又插了个问题。
赵煜风:“二十……七。”
我:“……”
他这么大了?
“你狗奴才这什么表情!对朕的岁数有意见?”赵煜风一脚踹过来。
我条件反射般,在他脚还没碰到我身体时便率先动作扑到了地上,说好话哄他:“没意见没意见,年纪大好啊,老头好,老头有低保!”
赵煜风更怒了:“谁是老头?!!!”
我爬起,抱头溜出一段他打不到的安全距离再卑微地蹲下:“我是我是!我是老头!”
赵煜风面容扭曲,把手里树枝朝我砸了过来:“过来!”
我有点儿不敢过去,很犹豫。
“你最好自己过来,”赵煜风指了指河里道,“若是朕起身去抓你,这条河便是你的归处。”
我只好过去,蹲在他腿边,抬头观察他表情。
赵煜风凉飕飕看了我一眼,一把揪住我衣襟,阴森问:“朕还没嫌你蠢,你倒嫌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