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很肮脏。
那又如何呢。
只要自己能活着。
昏暗的晚霞从窗边透出几分颜色,洒落在床榻一侧。
长出两块淤青的手腕懒懒搭在霞光里。
霍皖衣半梦半醒,困得厉害,手指蜷缩了几下。
谢紫殷伸手撩开他颈侧的墨发。
霍皖衣的声音很轻:“……你不会咬伤了吧?”
“……没有,”谢紫殷的指腹抚上他颈侧,轻轻摩挲,“要是咬伤,你现在应该死了。”
“我不想死。”
霍皖衣忽然说。
“嗯?”
“我从来都不想死。”
他抬眼看向谢紫殷,眉目艳得有无限风情,嘴里却谈着生与死的话题。
谢紫殷笑道:“谁想死呢。难道我想?”
霍皖衣怔怔看了片晌。
他忽而哑着嗓子说话:“你不要死。”
抚摸着颈侧肌肤的手指蓦然停下。
谢紫殷低声问:“什么?”
霍皖衣困意浓浓地重复:“你不要死……”
他已要睁不开眼睛,只固执地又说了一次:“谢紫殷……你不要死……”
夜里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解愁站在长廊上,等谢紫殷走出屋时,她上前道:“相爷,晚膳是否要叫人备下?”
谢紫殷道:“备着吧,夫人醒了就传膳。”
解愁低头应是。
顿了顿,解愁又道:“陶公子寄来的信收到了,他说,医书上有……”
“不用管他,”谢紫殷截住她的话语,语气冷得好似这与自己无关,“有没有救,我比他更清楚。”
这句话的话意让解愁心惊。
她抬头看了眼谢紫殷的神情,慌忙低头,心跳快得发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谢紫殷道,“要死的迟早会死,能活的总归能活。”
她脸色渐渐苍白。
她小声应是,往后退了两步,正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