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净雪道:“至少在盛京,霍皖衣霍三元,确实是茶馆说书人的口中常客。”
霍皖衣笑了笑:“他们说我什么?”
孟净雪答:“说你与谢紫殷之间结下仇怨,他动用权势迫害你,你刚直不阿、趁势反击,竟也将他弹劾罢免,作了阶下囚。自己取而代之,成了新任丞相。”
“孟公子若是去茶馆说书,想必很能挣些银钱。”霍皖衣道。
孟净雪看他一眼,试探道:“这些应当都是真的?”
霍皖衣道:“是。”
“你们因何反目?”孟净雪似有不解。
霍皖衣道:“也许从未好过,又何来反目一说。”
孟净雪道:“可你现在不止要担忧这桩事。忠定王意图谋逆,豢养私兵,时间越是长久,时局便越不利。趁此时机,最好能阻止了他。”
而霍皖衣身为高瑜如今的“幕僚”,地位超然,远胜朝堂官员。
如果要有人设计陷害,唯有霍皖衣能做到九成把握成功。
至于霍皖衣和谢紫殷纠缠的那些“前世今生”,未到至极之处,便都要容后再说。
他之思绪并不过分。
只是霍皖衣听懂他的言语,到底觉得怅然。
霍皖衣想:孟净雪以为我该是顾全大局,为着江山社稷而舍弃自我的人。
可霍皖衣从来不是这种人。
他将自己置于人世间的第一位上,其余诸事都需排在他身后。
唯有谢紫殷不同。
他难说自己是否将谢紫殷看得最重,却明白若是谢紫殷死了,自己也不能独活。
他们纠缠不休,不得尽头。
当理智无用时,也就剩下感情左右自己的思绪。
但高瑜的事不能搁置。
霍皖衣翌日去王府拜访高瑜,顺势提及现下的朝局,正能襄助高瑜完就大业。
高瑜面上不显,心中暗喜:霍皖衣终究要奉本王为主。
他这般想着,嘴里道:“霍相的意思是……本王很快就能取而代之,做这江山之主了吗?”
霍皖衣道与他隔着几步距离,闻言道:“王爷韬光养晦多年,一忍再忍,此时终得柳暗花明,岂能浪费这大好时机依霍某看,朝堂现今也有高官为王爷把控局势,谢紫殷不在,刘冠蕴也辞官,新帝的左膀右臂尽数而去,自是痛打弱点的时候。”
高瑜道:“那依你所见,本王该如何运作?”
霍皖衣静默片晌,淡淡道:“逼宫。”
此棋冒险至极。
高瑜不敢妄下决心,哪怕他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就已十分动摇。
高瑜道:“此事本王需仔细想想。”
霍皖衣也不逼他立时做抉择,只道:“王爷的确要好生思量,只不过时日拖得越久,便也夜长梦多。”
更多的话,霍皖衣没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