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太傅到来之前,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沉鱼托着腮,目光从书上一点点的划到傅恒之身上去。
上一世她未曾多在意的少年,竟是这样不问任何缘由的护着自己吗?
她望着他的背影,眼眸不觉朦胧。
难道,他的生命真的只剩下四个月了吗?
两日后,便是沉鱼要出宫的日子。
一大早,薄太后便亲自来沉鱼寝殿中坐着看她梳妆,道:“你母亲的四个孩子,你皇帝舅父的七八个孩子和淮南王舅父的几个孩子,统共加起来也就你和恒之生得最出挑。”
她见鸢尾将一支红宝石珠钗簪到沉鱼头上,不觉浅笑,道:“女娘就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打扮才好,只你母亲是个榆木脑袋,偏生信那些迂腐之人的说法,把你姐姐落雁打扮得灰头土脸的,说什么’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当真是可笑。”
沉鱼笑着道:“外祖母说得是。”
她虽这样说着,却对鸢尾道:“这一支簪子已很出挑,不必再用别的装饰了。”
鸢尾点点头,道:“诺。”
薄太后明白她的心思,怕是会惹长公主不喜,便也不揭穿她,只心疼道:“好孩子,咱们姑且忍这一日,等回来了,哀家再赏你些首饰,都是连你母亲也未曾见过的好东西。”
沉鱼“扑哧”一笑,道:“外祖母最疼沉鱼。”
薄太后见她梳妆完毕,便握着她的手,道:“去罢。哀家听说因着边境打了胜仗,近日京城来了不少胡商,街市上很是热闹,你若喜欢便去逛逛。只等宫门下钥前回来就是了。”
沉鱼点点头,又撒了会子娇才出了门。
外头阳光正好,秋日里的长安,天总是高的,发着湛蓝色的光,让人无端就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