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既在忙政事,太后也不便多说什么,便只能等着了。
而宣帝这厢,议完事后已是掌灯时分了,待群臣散去之后,大监将叶蓁来过一事,同宣帝回禀了。宣帝疲惫坐在案几后,闭眸揉着眉心,恹恹说了声:“知道了。”
大监便识趣退下了。
今夜不是去见太后的好时机,宣帝便不打算过去,他强撑着身子,往上坐了坐,同站在烛火旁的谢沉霜道:“文王那边的底细查清楚了?”
“文王此次表面上是轻车简行回京,实则暗中带了三千精兵。”
原本这两日文王就能到上京了,可偏偏昨日他突然递了告罪折子,说他染了风寒,为了避免将病气过给宣帝,请求宣帝允准他将病养好了再进京。
宣帝太了解文王了。几乎是收到文王请罪折子时,宣帝便知道,文王在打什么主意了——其一,想必文王是怕贸然进京后,他给他来一招瓮中之鳖。其二,文王应该是在等徐家的消息。
光凭文王率领的三千精锐,并不足以对抗上京的禁军。若想在这场博弈中获胜,文王势必得再拉拢一个位高权重的内应才行。
而放眼整个上京,还有谁能比徐家更适合。
宣帝又问:“李简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昨日我已收到李将军的密信,李将军说,他诸事皆已准备妥当,就等陛下您下令了。”
宣帝颔首,他弯腰低咳一阵后,在谢沉霜的搀扶下,靠在椅背上,轻轻喘息,闭眸道:“既然万事俱备,那明日一早,便将东风放出去吧。这件事,总该有个了断了。”
谢沉霜立在烛火深处应了声。
第二日甫一上朝,宣帝便下了立姜毓为太子的诏书。
如今宣帝膝下只有姜毓一子,立姜毓为太子,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件事再加个将皇后徐映月禁足于凤仪宫的前缀,便足以让徐相一党慌乱起来了。
散朝之后,徐相的几位得意门生,便全都涌去相府求见徐相。
但徐相谁也没见,只一人独坐在书房里。还是徐家的两位公子听闻此事后,匆匆来见徐相。结果兄弟二人甫一进来,便被徐相厉喝一声:“逆子!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