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矿山安安静静的,数百名矿工们衣衫褴褛,光着膀子,排排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忿,脸上灰扑扑的,都是泥灰,都有些辨认不出他们本来的模样。
走近些,能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汗味,重得有些熏人。
曹正卿有些受不了,捂住了鼻子,皱眉询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远处正在训话的管事得到消息,屁滚尿流地跑了过来,诚惶诚恐地给于子林行礼:“小人参见于大人。”
于子林不悦地质问道:“你们不挖矿炼铁,在这里做什么?”
提起这个管事就来气,指着地上的矿工告状:“回于大人,这些家伙不服管教,竟不肯干活,非要在这里闹事,小人这就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听到这话,不少矿工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气愤地说:“于大人,小的们干了几个月的活了,就第一个月时发了五百文给小的们,后面就一直拖欠,说什么没钱。可小人家里这么多口人也是要吃饭的啊,小人天天在矿山上卖力,连口饱饭都没有,您让小人怎么办?”
“是啊,于大人,小人们都快活不下去了。这再不发工钱,小人们就不干了。”
“反正都是一死,饿死跟被管事打死又有什么两样?”
……
说着说着,不少矿工呜咽地哭了出来,一个哭得比一个伤心,嚎啕声震得几百米外树上准备歇息的鸟儿都受惊飞走了。
若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于子林都要被他们骗过去。
这些家伙实在是太会了,每人二十文的奖励发得值。
于子林白面含怒,厉声呵斥管事:“郝管事,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拖欠这些矿工的工钱?”
郝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贴在地上,声音惶恐中带着苦意和绝望:“于大人,小人,小人也是没有办法,水师那边催得紧,可却没拿银子过来,他们都拿了好几批货了,每次都给一点定金,余下的尾款总是说下次,下次又推下次。小人也是没法子,若有钱,小人又怎么会不愿给大家发工钱呢?”
于子林气得脸色铁青:“欺人太甚,一会儿我就给水师的黄统领去封信,问问他怎么回事。”
郝管事怯生生地说:“大人,没……没用的,小人催过好几次了,他们……他们说朝廷还没拨银子下来,等,等朝廷拨了银子,他们就把欠的钱全部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