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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才刚过十天,以前户部的拨款也不是没晚过,至于吗?大家同在京中为官,衙门之间也不愿得罪,尤其是得罪户部这样管银子的,因此即便晚几天也顶多就是派人来催促催促便完事了,哪有这么多人排队不拿着银子就不走的。

毕竟得罪了户部,以后到拨款的时候,户部找理由推脱一阵,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柯建元轻声道:“大人,这么多人一起来,下官觉得这事只怕另有猫腻。”

崔元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未必是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又或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他这模样,柯建元都觉得有些可怜,低声道:“大人,若实在是无计可施,咱们便进宫请罪吧。”

自己请罪,延平帝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

崔元庆抿了抿唇:“七月了,只要再熬两个月就好了。”

九月后,各地的田赋税收便会陆陆续续送入京中。

他到底不甘心就这么将自己的仕途给葬送了,因此从府衙的后门离开,去见太子,希望太子这边能想想法子。

太子自是不愿意看到崔元庆这么完了,但他现在能有什么法子?

现在朝堂之上,父皇已经没那么信任他了,交给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倒是晋王那边又重新冒头,目前已经远远压过了他。

形势比晋王当初凯旋回京时还糟糕。

“此事怪不得崔大人,我进宫求求父皇!”太子苦涩地说。

袁詹事不赞同:“殿下,郭富在任上时,打仗数年花了多少银子,国库也没出这等纰漏,崔元庆才接手一年多便出了这等乱子,陛下会怎么看?况且,陛下只要结果,不会看过程的,他没管好户部,便是无能,无能的人没有价值,您要为他向陛下求情,陛下恐会觉得您优柔寡断,识人不清。而且这事发酵得太快,只怕是有晋王或是其他人在背后捣鬼,您去求情也无用,事情闹这么大,总要有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国库的这笔烂账,确实不是崔元庆搞出来的,但在他任上爆发了,还无法收拾,他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太子死死握住拳头:“那……就不管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