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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显然王熙凤并不傻,她反手就把这件事捅到了贾母耳朵里,让她老人家去处置。

贾母雷厉风行,当即就叫婆子提了人来问话:“我听说,你们当着姑娘的面儿闹起来了?”

奶嬷嬷战战兢兢,司棋倒是有几分硬气,直言道:“回老太太的话,不傻我要闹起来,只是王嬷嬷实在贪心过了。我们姑娘的钗环月钱,原都是王嬷嬷收着的,我们只管着姑娘的饮食衣物,跟着姑娘出门罢了,这原也是该的,她是妈妈,需得尊着让着。”

“可她万万不该把我们姑娘的首饰,都拿去当了银两!明儿三月三,我们姑娘要和其他几位姑娘一起拜花神的,可前儿刚做出来的金累丝嵌珠花簪子不见了,到时候几位姑娘统要带一样的首饰,独我们姑娘没有,岂不是做我们做丫鬟的不是。”

司棋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堂内众人都听明白了,原是迎春的奶嬷嬷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她的首饰去赌钱不说,事情败露了还要拿捏主子,反挑起了姑娘的不是,说姑娘素日都是靠着他们家供养的。

司棋素来看奶嬷嬷不顺眼,这回抓住这把柄,吵吵嚷嚷的就捅了出来。碧玺作为老太太刚拨过来的丫鬟,可那两位的身后也是邢夫人和贾赦,一时不好管束,倒是让她们二人越发纵了性子,直接闹到了王熙凤面前。

贾母听完后,脸上罕见的动了怒气:“这起子刁奴,二丫头是我们国公府的姑娘,我老婆子竟然不知道,要靠她们这些个下流胚子养活了。怎么,奶了姑娘一场,便越发拿自己当个主子看了,竟然敢拿捏起姑娘来了。今儿拿捏了迎丫头,明儿是不是还要踩在我这老婆子头上去!”

这话说的严重,屋里从邢王二位夫人,再到丫鬟婆子们,呼啦啦跪了一地,齐齐喊道,“老祖宗息怒”。

王熙凤也跟着跪下来,口中劝道:“老祖宗息怒,没得为了那起子刁奴气坏了身子,便是不喜欢,打发出府去也就是了。”

邢夫人尤为紧张,盖因那迎春乃是她身边陪嫁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儿,如今闹出乱子来,她脸上也无光。至于迎春奶嬷嬷,那是原先贾赦随手指的,夫妻一体,如今贾赦不在,这错漏都得她担着。

“自然是要打发出去的,把那婆子一家都撵去庄子上,不许再叫进府里来侍候了!至于司棋,她虽然性子暴烈,好歹知道护着姑娘,罚她两个月的月钱,也叫她长长记性。”

贾母语气一转,又看向碧玺等人:“你们是在姑娘身边服侍的,主忧臣辱的道理该牢牢记住,如今闹出这事儿来,姑娘纵然失了脸面,你们又能落到好处来么!统统罚一个月的月钱,日后才能急你们姑娘之所急,想你们姑娘之所想。”

碧玺等迎春身边的丫鬟闻言,忙都齐齐下拜:“再不敢如此了,我们都认罚的,只求老太太和姑娘宽心,莫要为着我们这些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贾母闻言,这才露了个笑脸,打发她们都出去,独独留下迎春和王熙凤、邢夫人三人。

轻轻呷了口茶,贾母沉声道:“知晓我为何留下你们三人吗?”

邢夫人和迎春一般的木讷,只闭口不言,还是王熙凤机警,低声道:“原是我的过错,不曾照顾好姊妹们,闹到老祖宗跟前,扰了您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