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竹都很沉默。
楚溪客逗她:“能去太学读书了,不开心吗?”
“开心的。”云竹扯出一丝笑。
回家后,她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决定——
她跪到姜纾跟前,用很大的声音说:“先生不避讳学生是女子,更没有嫌弃学生的出身,不管能不能去太学读书,从今往后,学生只尊先生为师!”
这一跪,几乎用尽她平生所有的勇气了,就连特意提高的声音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姜纾怔了一瞬,随即笑了。
他慈爱地拍拍云竹的头,带着几分得意说:“十几年前,我还在国子学读书时,便与同窗打过赌,看看将来谁收的入室弟子最有出息。虽然为师至今还没见过他的学生,不过已经可以确定,我赢了。”
全家人,包括猫猫,都笑了。
只有云竹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溪客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明明身怀利器,只因是个女子就处处被轻视,今日终于得见天光,想来是把多年来的苦涩与压抑一并哭出来了。
其实,楚溪客倒觉得,云竹这次之所以能力挽狂澜,和她的“最强大脑”关系不大,而是因为她超出年龄的成熟与沉静——
要不是她日复一日地用心整理钱币,并总结出一套打结的方法,那么即使她有“最强大脑”,也没办法锁定那串被换的真钱。
被自命不凡的太学生轻视、排挤,却能在这样的境遇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力所能及的事,并尽力体现自身价值,这才是云竹身上最可贵的品质。
楚溪客难得自惭形秽了一下下,决定从今以后发愤图强……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