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时间给他们去寻找答案。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歌赛严肃地说:“这种情况肯定不可能做手术了,我的建议是尽快安排进入深度基因修复,要不然器官会很快衰竭,到时候就没救了。”
满月相信她的判断,但是也怕出意外:“可是他连一期治疗都只做了三次……现在身体能够承受得住深度修复吗?万一排异严重呢?万一失败呢?如果失败那就只能……”
“没有万一。”歌赛坚定地看向他:“如果不做,他也只有死这条路。”
戚崇衍醒来的时候疼痛感并不明显,但身上酸软虚乏,有点像初次在疗养院的重症室醒来时候的感觉。他最后的记忆是护工去通知歌赛的助手,昏迷之前一种奇妙的预感降临到了他的脑海里,一种人死前的顿悟时刻,他想,这次不一定能熬过去。
但醒来的时候能见到满月,他已经满足:“怎么没去休息?”
他的嗓子虚沉无力,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反正也睡不着。”小天鹅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吓死我了。”
戚崇衍笑了:“抱歉。”
满月也笑,是一种歉意的,眼眶微红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是我应该说抱歉。”
戚崇衍立刻就明白了:“我二次加速了?”
“嗯,”满月握着他的手安抚:“但是歌赛说还有办法,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戚崇衍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满月想捂住,小天鹅的两只小手都捂不住男人的大手,那只枯瘦黑干的手。戚崇衍看了一会儿,像是不在意似的:“看来以后要戴着手套了。就是夏天热,麻烦点。”
“其实不戴也没关系。”满月怔怔看着那只手:“这样也不难看。”
戚崇衍抬起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满月被他碰到颊腮上的泪痕,眼泪落在他干死衰败的手部皮肤上,就如同一滴雨水落入了干涸枯竭的土地,顷刻间就消散了。而该走向死亡的,仍然还在走向死亡。他眨眨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哭。”戚崇衍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乖,不哭。”
满月本来也没想哭,但一看到戚崇衍的手,一股强烈的伤心就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