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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晋淡然一笑,薛家人又说起了其它细节。

而薛宜宁,则注意到了父亲薛谏的神色,在骆晋云说出那句“失节小人”时,变得极为不自然,脸上只尴尬轻笑着,并没说话。

薛宜宁突然间意识到,骆晋云有可能,也像看不起那个杨序一样,是非常看不起她父亲的,因为她父亲是降臣,也是个失节之人。

薛家曾有一块牌匾,是前朝高宗皇帝所赐,上书“高节清风”。

正因这块扁,薛家昌荣了百年,为文人表率。

但一朝叛军攻城,天子易姓,许多官职不如父亲的大臣都弃官归乡或是自尽殉国,反倒是父亲,依附新朝,做了降臣。

也有人骂父亲,寡廉鲜耻,忘恩负义。

父亲已是这样,他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也难怪,骆晋云对自己那般冷漠。

薛宜宁静静看着父亲尴尬又失意的脸,又看看神色淡淡,面对岳家亲眷奉承,不乏敷衍之态的骆晋云,颓然垂下头去。

宴席结束,骆晋云由薛家长辈们招待,薛宜宁则与薛家女眷在一起说话。

十四岁的妹妹薛宜贞因是未嫁女,之前不能入席,此时得了机会,欢天喜地凑到姐姐面前来送她自己练女红时亲手做的一柄团扇。

圆月形的扇面,绣着喜鹊登梅,挂着缀了玉珠的粉色流苏,无论做工和配色,样样都精致,可见极费了一番心思。

宜贞说道:“这个在姐姐回门之后就做好了,就等着姐姐来了送给姐姐,结果姐姐到现在才回来。”

薛宜宁笑道:“之前你姐夫不在家,我一个人回娘家不好,所以没回,现在他回来了,有机会我就会回来的。”

这个机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只是现在这么一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