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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宁仍未说话,但眼里有了几丝微微的光泽,薛少棠继续道:“阿宁,从前你与昭玉情投意合,这些你们本可以一起去看,去感受,可现在他不在了,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去看这些,难道那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他的离开,让你连这世间都不再留恋,那我倒希望你们从没有认识过。”

薛宜宁垂泪许久,最后说道:“不管怎样,骆晋云既未杀我,也定会休我,我总是要被逐回家中去的。”

薛少棠否定道:“不,那证明你并不了解他,他若要休你,前日就已经将休书交到你手上了,既然到现在还没有,那就不会休你,他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可他是绝不会容忍……我有异心的。”薛宜宁说。

薛少棠回道:“稍后待他回来,我会与他谈一谈。他当初选择薛家,是因为选薛家对他最有益,现在也依然如此。以薛家在读书人眼里的地位,以你在外的贤惠名声,若他无故休你,也要承受那些文官的口诛笔伐;若他说出裴隽之事,对他自己也无益,所以我们的胜算很大。”

薛宜宁沉默着,薛少棠说道:“若他这次不追究,你就好好活下去,就当为了家人,好吗?”

薛宜宁不出声。

薛少棠继续道:“我听闻,许多前越遗民都聚集到了南方,那边兴许会有大动静,昭玉这次秘密来京城,应该是有所筹谋,所以他是朝廷重犯。阿宁,骆晋云能放过你,确实是仁至义尽,你就好好的,行吗?”

薛宜宁双目无神,形容萧索,并不回应。

但薛少棠知道,她能扛过去。

若当时没被父亲抓回,她确实已经和裴隽离开了。

但既然没离开,没殉国,她就会活下来,而不是真的一心求死。

日落时分,骆晋云回府,才入后院,骆晋雪便找了过来,还没开口,就一脸怨气地看着他。

骆晋云眉目冷肃,似乎将“心情不佳”几个字写在脸上,只淡淡看她一眼,没理人,继续往和正堂走。

骆晋雪追在他身后道:“大哥,听母亲说,你要休了大嫂?”

骆晋云仍是不回话,她追在身后,要开口,却见旁边有管事妈妈走过,便暂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