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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定是反对的,他才与大周皇帝和谈完!”薛宜宁立刻道。

和谈,难道不是要先将乌桓赶走再说么?怎能转身就与乌桓私通?

老人反问:“夫人这样认为?”

薛宜宁肯定道:“当然,他永远不会赞同这样的事。”

老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那本琴谱,是裴隽知道夫人在凉州,托我转赠的,夫人可还喜欢?”

薛宜失声道:“是他……”

她忙问:“他还好吗?现在是不是已经平安到福州了?”

老人点头:“夫人放心,他一切都好。”

薛宜宁有些想哭,但意识到眼前处境,将眼泪强行忍住了。

老人缓声道:“我也知,勾结外敌会陷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会成千万罪人。但活到至今,我才知许多事是天意,比如大越覆灭,比如许多人死,许多人分离,若要改变,便是逆天而为。人力何其渺

小,如何逆天而为呢?

“南越朝廷支撑至今,不过是因外敌未平,等乌桓退兵那一日,便是南越朝廷被剿灭那一日。夫人,裴隽曾同我说,他所努力的,所求的,不过是南柯一梦,这一生也不可能求得。而眼下,这南柯一梦也有了一线希望。”

薛宜宁心中痛楚,但想到外面的凉州城,又马上道:“可那也不能用半壁江山的人陪葬。我和他又何尝不渺小?怎能为了我们在一起,就让凉州失陷?那我们这一辈子,还如何过得安稳?”

老人再次陷入沉默,薛宜宁突然有一种感觉,其实这关大人心里也是挣扎的、煎熬的。

他没有刘小杏和刘风那么坚定,他并不想放乌桓入境而实现南越的崛起。

这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劝说道:“大人,前线战士,也曾是大越子民,他们是为抵御外敌而战,若是知道最终死于自己人手上,心中该如何作想?”

老人问:“夫人是想救骆大将军一命是不是?或者,其实夫人与骆大将军夫妻三载,伉俪情深,此时并不想再怀念前尘往事,不管是曾经的大越,还是曾经的恋人,我们所提议的,带夫人去福州,不过是自以为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