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叹了口气,临时改口道:“去含清斋,接姑娘回家。”
车夫应了声是,当即调转方向。
马车行驶到中途却缓缓停下,谢昶眼都未抬:“何事?”
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是崔府的马车……崔姑娘想要请您下车一叙。”
崔诗咏立在马车前,一身烟雾紫长裙衬得身姿高挑单薄,面容微微显出几分憔悴,双眼却透着一股坚定执拗的光芒。
见男人神色淡漠地从马车上下来,她双手交叉在身前一寸寸地攥紧。
谢昶明白她来的目的,开门见山地说道:“崔姑娘好意,谢某心领,倘若这些年谢某有任何让姑娘误会的地方,谢某向姑娘赔个不是,姑娘往后不必在谢某身上浪费时间了。”
一字一句宛如利刃般割在她的心口,崔诗咏险些站立不住。
是啊,他从来都是拒绝得明明白白,从未给过旁人分毫的机会,这么多年都是她一厢情愿。
所有的示好都被忽视,鼓起勇气送给他的香囊被退回,可她还是还不顾劝阻地,做下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最后再卑微一次,到宫中堵人,只为要一个说法。
崔诗咏指尖攥得发白,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我来只想再问一句,我们之间当真绝无可能?”
谢昶直截了当道:“是。”
头顶倏忽一道春雷轰响,也彻底触动她眼泪的开关,崔诗咏连声音都在颤抖:“你终归是要娶妻的……”她牙关紧咬,孤注一掷地看着他:“这个人永远不会是我,对吗?”
谢昶移开目光,仍然只有那句话:“是。”
崔诗咏红着眼眶,几近处于崩溃的边缘:“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们相识数年,两家情分亦不比寻常,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这辈子……”
谢昶突然开口打断她:“实不相瞒,我已有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