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确实有心机,他毕竟才十八岁,对他来说,延寿丹虽然有延寿三年的作用,但在他这个年纪和局面下,他更关心他能不能顺利继承辽国皇位,至于长寿的事,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而他这么做,在辽国的众臣心中,和萧撒弼和耶律和鲁斡的形象就拉开了巨大的差距了。
那两个老家伙为了得到延寿丹争得你死我活,那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是一种私心;反观耶律延禧,直接一个高价买下了一瓶延寿丹,却不是为了私心想自己服用,而是献给了萧皇后,这一来一去,谁更的人品更好便显而易见了。
杨怀仁这边看戏看的心里热闹的很,也不得不服耶律延禧有心机,看来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心思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松想象的到的。
比起萧撒弼和耶律和鲁斡盲目的自大,耶律延禧更懂得什么时候应该表现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收敛,正是他这样的性格,在权力争斗中占据一个更有利的地位,也就不奇怪了。
其实同样的权力斗争,明争或是暗斗,在哪里都有,只不过杨怀仁对宋朝的朝堂权力斗争的态度,是厌恶,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而对辽国的权力斗争,杨怀仁作为一个可以置身事外的外人,更愿意看这样的热闹,心里喜欢的很,恨不得他们斗的越厉害越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那才算精彩。
杨怀仁掏出一瓶延寿丹亲手送到了耶律延禧手里,装出一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态度来,“皇太孙殿下孝感动天,在下佩服之至。”
在众人心里,来自大宋的杨怀仁那是来自一个礼仪之邦的代表,大宋的文化更是注忠孝仁义,他能对耶律延禧说出这样的话,无疑于是给他锦上添花了。
但对耶律延禧的锦上添花,就是对萧撒弼这样的人火上浇油了。
萧撒弼对耶律延禧,对杨怀仁,甚至对文武百官的态度都很不满,不过此时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却开始忧虑另一件事——杨怀仁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瓶延寿丹了,他还要继续争下去吗?
在朝堂上跟耶律和鲁斡争,确实有失体面,可不争,便等于让耶律和鲁斡的了便宜,这让他如何肯?
耶律洪基似乎已经看够了,杨怀仁最后一瓶延寿丹的归属,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没有精力和心情去看一位重臣和他弟弟争来争去,毕竟时辰也不早了,便宣布散朝。
终于散朝了,果然没出杨怀仁所料,抠门的耶律洪基连一顿午饭也不管。
其他人似乎觉得没什么,也许这就是人家契丹人的规矩。耶律洪基留下了耶律跋窝台和几位辽国礼部的官员商议比武招亲之事,其他人等便各自退去。
走出大庆殿,辽国朝堂上的格局才让杨怀仁真正看清楚,以耶律延禧、萧撒弼和耶律和鲁斡为首的几个大贵族,身边都围上了一群官员。
其实有一半的人是各自站的远远的,不往任何一个人的身边凑的,他们应该就是中间派了。
这些中间派,要么是些汉人官员,要么是一些职位较低的契丹官员,他们之所以成为中间派,理由也很简单。
说好听的是他们洁身自好,不想身陷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说难听的呢,就是他们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不够,或者官职不高没什么实权,想去站队也没有人在乎他们。
至于那几堆人在合计些什么事,杨怀仁已经不关心了,只是觉得怀里还有一瓶假药没卖出去,觉得他这宝药党当得不够合格。
不过他也觉得萧撒弼和耶律和鲁斡不像是能就这么放弃了的主儿,只不过是耶律延禧演了这么一出,当着耶律洪基的面前,他们也不好再继续争抢下去丢了契丹人的脸面而已。
走出宫门外,杨怀仁不好表现出心急,便吩咐萧老倌儿注意观察萧撒弼和耶律和鲁斡是不是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杨怀仁会心一笑,心说这份钱,哥看来是赚定了。
另一件有趣的事,表示要参加比武招亲的十几个使节便有点互相仇视对方了,谁看谁都不舒服,特别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那几个,就更是看着对方双眼冒火。
杨怀仁怕这团妒火烧着自己,只好离的他们远一点,赶紧找到自己的车驾上车回万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