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小贼眼里空空洞洞的目光,仙子心中一痛,忙抓住了他手:“我知道的。”
林晚荣忽地转过脸来,嘻嘻一笑:“姐姐,我要唱个歌,你听过我唱歌没有?!”
这小贼怎地说变就变了?宁雨昔眼中泪渍尚未干涸,见他竟奇迹似的换了个笑脸,却也禁不住的愣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林晚荣却已胳膊一甩,扯开嗓子大嚎了起来:“——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那曲调说不出的怪异,声音粗壮豪迈,在夜空里飘飘荡荡,直奔向远方,无数的回声和在一起,顿有一种奇特的悲怆感觉,直涌上心头。直到他声音袅袅散去,心中仍有一股热流在回荡。
“咦,林将军又唱小曲了?!”胡不归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皱眉道:“怎地和《十八摸》不太像?莫非窑子里新出了《十九摸》不成?”
“什么耳朵啊,”老高不屑的撇撇嘴:“这分明就是《念郎君》,今年八大胡同最流行!”
那边假寐的月牙儿翻身而起,眸中斑斓隐现。目光落在山岗那一对紧紧依偎的人影身上,她咬了咬牙,重重哼了一声。
……
从科布多出发,前行了七八十里路程,便到达乌布苏诺尔湖。
“乌布苏诺尔”,在突厥语中的意思是天堂中宁静的湖。
果然湖如其名,还未靠近湖面,便有一股淡淡的水雾扑面而来,隐隐夹杂着水草的清香。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远远望去,便像一块硕大而光亮的镜子,镶嵌在阿拉善草原上。
乌湖距离胡人王庭克孜尔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可谓已经触到了突厥人的鼻子前面。由于不明克孜尔外那十万胡人的动向,林晚荣放慢了行军速度,悠悠晃晃磨蹭了一天,特意赶在暮色降临时,才来到这乌布苏诺尔。
天色已暗,将士们在湖边悠闲的牧马、擦洗着战刀,大战即将来临,却不见丝毫的紧张气氛。
玉伽似是对这乌湖的环境极熟,到了这里就仿佛到了家一样,她一扫先前的冷淡,不断的轻声娇笑,在岸边的草丛里采集着各种各样的野草花朵,混搭在一起,束了大大的几捧,每一捧都意犹未尽的放在小巧的鼻子边轻轻一吻,脸上露出个甜美的笑容。
待到玩的累了,她便坐在岸边,脱了靴子,露出一双晶莹如玉的小脚,在清澈的湖水里欢快踢搭着,还不断将身边厚厚的野草花朵挤揉几下,榨出些汁水,又不断地往湖里扔去。看那神情,说不出的轻松写意、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