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入川,日夜兼程,那疲累困苦可想而知,三哥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几口,又猛灌一顿清水。冰凉的水珠顺着脖子钻入胸膛,说不出的清爽伶俐,他放下水囊,眺望长江,久久才长吁一口气:“叙州,终于到了,不容易啊!”
“可不就是不容易么?”高统领笑着道:“过了中秋就出发,自北向南、由东到西,横跨京鲁豫鄂四省,没日没夜行了十几天,咱们三人合起来,快马都换了不下二十匹,直到今天才赶到地界,那能容易么?”
“没事,没事,就当旅游了!”三哥嘻嘻一笑,目光幽幽向前眺望。
山路盘旋着,横挂在山腹中,淅淅沥沥往前延伸。又行了一截,却是突然断落了,再也找不到出口。
又仔细看了几眼,依然如此,他蓦然睁大眼睛,满脸的愕然:“坏了,没路了!”
到了叙州界竟然没路了?!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可它偏偏就真实的发生了!三个人吓得馒头都不敢啃了,急急牵马上前。
果然如三哥所说,才前行了二百丈不到,山崖就已经断落,无论怎样寻找,前方连一条羊肠小道都没见着。望见对面隐隐的青山,高统领吞了口吐沫,怒道:“真他娘邪了,连条路都见不着!难道这叙州,是与外界隔绝的不成?!”
与外绝隔绝显然是不可能的,叙州负山临江、百夷出没,自古就是西南半壁、川之重镇,怎么会与外界没有通路呢?
三哥愁眉紧锁、冥思苦想了半天,目光落到那汹涌奔腾的江水上,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了起来:“谁说没有路,这不就是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三江融合、波浪滔天,掀起的水花撞击着崖壁,直飞达到半山腰际。高统领睁大了眼睛,骇道:“林兄弟,你是说,渡江?!”
林兄弟点点头道:“川蜀自古就是‘七山一水二分田’,陆路水路交互,岸上走不通,那就只有行舟了。”
这江湖交汇处,水流湍急,就仿佛一处通天河,别说木船了,就是一块巨石掉落下去,也翻不起个浪花。高统领目瞪口呆:“兄弟,你别吓唬我,这江水怎么行船?!就算能行船,又有哪个艄公敢摆渡呢?”
是啊,谁敢摆渡呢?!三哥唉了声,默默摇头,眉头紧拧在了一起。
“咦,”身后的那小厮远远的瞅了几眼,忽然惊叫道:“三哥三哥快看,前面好像有船!”
话音未落,便听崖间响起一阵悠扬的山歌:
“喂——
菊花开在凉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