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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叹了一口气,道:“惭愧了!便是有一句话实不瞒玄德……”

刘备停盏听他道来:“其实当时我一闻广陵不可退守,便是准备着要打算回丹阳老家去,把徐州献给曹操算了,也省得徒自相拼致令百姓损伤……”

陶谦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

刘备道:“使君太过仁慈了,若然真的退了,只怕曹操这厮为了解恨,反而杀之更甚。便是到那日,他将徐州上下百姓全部屠杀了,只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样的事想使君应该了解。”

陶谦点了点头,哀伤更增:“玄德你是不知道,自去年秋季一战,到今年夏季一战,两战一过,死伤无数。我徐州五郡只除了广陵未曾遭到曹军攻击以外,便是其他琅琊、东海、下邳、彭城四城凡所杀男女将及十万人,鸡犬无余。我本以为广陵尚可留下,不想广陵城遽然会被笮融这厮洗劫一空,也跟着遭到涂炭。如此数月之间,五郡崩坏,使我陶谦数载辛劳,尽数化为丘墟。而血水尸积,更让泗水为之不流,实老夫从未有见之惨象……”

陶谦说到这里,便是顿住了,只伸手摸泪,虎面一张,说道:“让玄德见笑了。”

刘备也是叹息一声,道:“使君何要此言?便是只要长了心肺之人,无不听之骇然。曹操之恶,天下当自共讨,徐州百姓之难,天下当自共哀!”

陈登和糜竺一直相陪,只没说话。

陈登听到‘天下共哀’四字,不由点了点头,便是他人听来也无不是由衷振奋。

只可惜张飞等其他武将另有安排,不在这里,不然当为刘备喝彩。

公子应反应迟钝,只还要问:“父亲,何要堕泪?平原不是说曹操兖州出了事么,我们怎么不趁机攻他后方?”

陶谦道:“应儿知道什么,徐州城现在一片狼藉,自保都已无暇,如何还能顾及他人?”

公子应为之语塞。

公子商在旁边一听,嘿嘿朝他冷笑。

公子应正要问他为什么要笑话自己,这时,门外奔进一个小吏。

小吏呈上一封书札,只口里言道:“此是开阳城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