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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雍叫道:“翼德莽夫,你是要我老命不是?我‘油水’没捞着你的,只怕你这一拳都把我‘油水’捞得干干净净了!”

说着,摸了摸滚圆的肚皮。

张飞跟刘备一听,更是相视而笑,差点笑出泪来。

简雍这时突然咦的一声,问:“云长呢?”

刘备哑然失笑,想这简雍真是奇怪,当真想到什么说到什么。先前还提‘云长’来着,只没想到,现在一想到就是一惊一乍的了。

刘备便把安排关羽守襄贲,以及别后之事再详细说了一遍。

刘备差不多说了几个钟头,简雍就听了几个钟头。只是他一面听着,一面喝着青竹酒筒里的酒,又把张腿坐塌,改为盘腿,然后盘得累了,又由坐姿改为卧姿。只听到最后,乏了,便干脆半闭起眼睛,酒卧酣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

张飞早知道他的脾性,便是有时还故意抢他酒喝。只他也是闹闹,把鞋也丢了,然后撑脚蹬他,张飞便是气得故意粗眉倒竖,张起拳头又要捞他‘油水’。只把在旁的刘备说着说着,也不禁大笑起来。

简雍听完,眼睛一闭,打起了鼾鼾,就连青竹酒筒也忘了盖塞,便是任由酒水往下滴答滴答的流着。

刘备还道他累了,便叫张飞跟他出去。张飞只挥了挥手,让刘备轻声,他自己则偷偷近前,欲要趁机夺他的酒筒。只没想到,张飞刚伸手一拿,眼看就要到手,不想简雍一个翻身,一脚抬起,只往张飞嘴巴里塞。张飞只一个仓促,赶紧转身,只还没来得及,地上被酒水一浸,早是湿滑,张飞只还没退身,仰天一跤,要不是刘备在旁扶住,早是仰天八叉了。

刘备轻轻一笑,张飞也是对卧榻上的简雍丢去一笑,轻声道:“大哥,我们走吧,这老酒鬼的酒喝不得。”

刘备见张飞神态,便是忍声偷笑,再望了简雍一眼,心想此人果然史上所言‘优游风议,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怪不得‘为人放浪形骸,疯疯癫癫没个正经,行事常常率性而为’。

刘备正欲同张飞退出,不想简雍突然说道:“袁绍虽是无用之辈,但若闻麴义降刘,势必愤然来讨,到时老家伙你就要麻烦可大了!”

刘备一愣,似乎是被他一下子触及了心事,全身跟着激灵灵打转,赶紧回过身来。只见简雍双眼犹自闭着,只是嘴巴连连吧嗒吧嗒的,似是还在吃着那只油鸡。

刘备赶紧回到席边,故作镇定,哈哈笑道:“宪和既知袁绍乃无用之辈,那又何必怕他?想他现在正全力对付伯珪,又哪里有功夫来与我相争?更何况他对麴义也是一直有所忌惮,魏郡兵变之事他肯定是恨透了麴义,誓不能杀他。现在他既然为我所擒,我正好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他感激我都来不及,何要责难于我?”

张飞在旁道:“是啊,我大哥所言不错,宪和你也不必担心。更何况纵然袁绍亲自领兵而来,难道我张飞怕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