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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众人不发一言,知道这些人也只不过是陪听观众,只用带着一只耳朵就行,要他们说话,那肯定是金口免开。没法子,刘备只得去问张昭。

张昭拱手道:“袁术出言不逊,也确实该杀。只他现在拥兵九江,兵力尚强,而我徐州被曹操一战后,五郡残破,需要时间才能恢复势力。以某之见,不若忍却一时之怒,罢兵言和。”

刘备尚未言语,旁边陈到冷哼一声:“袁术纵然有十万大军,某视之如同草芥。”

张昭面子上一红,想到他城外无令而斩曹宏党羽一事,本看在刘备面上没有当面指责他,现在又见他对自己甚是无礼,便是气往上冲,说道:“将军所言甚是,这袁术或许正如将军口中之草芥。但将军今日在城外目无刑法,擅自杀伐,未免太过专权了吧?”

这‘专权’二字在陈到听来甚是刺耳,刘备眉毛也是微微一皱,想张昭把这敏感之词怎能轻易说出,这不是故意激怒陈到么?果然,再一看陈到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了。

陈到也是一腔热血,只没想到会被张昭呛了一个白,便是心里满不自在,想到这‘专权’二字,便是又羞又恼,只怕刘备多疑,更是不知如何。以他以前独来独往的脾气,早将腰里大刀横加在他脖子上了,只他看在刘备面子上,便也不好发作。只得哼声站起,扶刀就要走开。

张昭见他无礼,本不理会,只想到维护刘备尊严,便是喝道:“陈将军如何如此无礼,说走便走了么?”

刘备知道张昭是个倔脾气,说的很是在理,但他也知道陈到的忠诚,想他为解小沛之围不惜自残身体,要说‘专权’也未免过重。眼见他两要将事情闹大,便是赶紧哈哈笑道:“子布千万不要怪罪,叔至一路而来,身体早已疲惫,你就放他去休息一会吧。”

张昭忙道:“不敢!”

陈到见刘备出来说话了,不好不给他面子,便也是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某是粗人,只懂军礼,这又不是营帐,所以我不懂你们文官的规矩,见罪见罪!”说着先向刘备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过身来,眼睛对着张昭,也是行了一个礼。只他眼睛看着张昭时怒目交织,而和蔼甚少。

陈到去后,刘备心里也是打不定主意。他虽然听张昭说得头头是理,只他觉得就这么讲和了实在不服,更何况他也想听听陈到的意见,便只得暂时停议。他先将‘迁治’的事交代张昭去办,让他命人好好整理衙署,也好为下面的事做好准备。这边忙好,则来找陈到。

陈到一见刘备到来,便是赶紧解刀跪下,拱手呈上。

刘备一愣,问道:“叔至这是干什么?”

陈到道:“我回来之后,仔细想了想适才张子布所言,觉得甚是有理。想我以前在军中看谁不顺眼,谁违法了我的军纪,我便是横刀相向,从不手软,那是我的臭脾气控制不了的。可现在我既然投身刘大人麾下,就当遵守大人法令。如我今日在城外斩杀曹宏党羽,事先又没有得到刘大人你的同意,我……”

说着,自己也觉得惭愧,便即低头不语。

刘备没想到张昭一句话就让他醒悟了,心里高兴不已。只他以前也觉得此人杀伐过重,长此下去未免不是办法,但也殊无责备之意。此刻听他向自己请罪,怕他内心自责,也不便此刻再教训他,便是赶紧拉他起来,亲自替他挂上大刀,道:“叔至,子布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里,他也是为你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