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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赶紧拱手,领命去了。

后面那些侍妾听他要登楼,以为是要看风景了,便一发的如一窝蜂的簇拥了来,要袁术带她们也一起去。

袁术因为失去了成荷,心里本不自在,看到这些女人,如看到了一堆粪土,也不理会,让人准备马车,自己登车先去了城楼。

袁术在出发前,又让人置备了两食案丰盛酒菜,叫一发送到城楼上去。袁术登上城楼,望着钟离方向,又望着东城方向,心里叹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眉毛一皱,哇的一口,喷出一口赤血。

两边惊得发慌,赶紧上前相扶。

袁术并不理睬,让都退下,然后缓缓踱步,负手叹道:“彼有人焉,我有生之年难道就过不了钟离,到不了怀宁了吗?”

袁术轻叹一回,又失笑一回,这才进了城上的阁楼,堪堪坐了下来。不时,阎象也已赶了过来。袁术便让人将置办的食案抬了上来,关上门,只留阎象一个,两人相对酌饮。

阎象见袁术此战后心思惫懒,怕他失了志气,便也说了不少好话。袁术却是拂了拂袖,淡然一笑,说道:“一败不算什么,天意在我,我终究要成这大事的!”

阎象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听袁术接着问道:“阎主簿,你可有听说过一句谶语没有?道是,‘代汉者,当涂高也。’”

阎象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何以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也不隐瞒,当即拱手道:“这句话出自《春秋谶》,倒也有所耳闻。”

袁术将酒盏举到唇边,他那浅薄紧闭的嘴唇,似乎被酒味的诱惑,不禁微微一哆嗦,然后上唇离开下唇,露出了缝隙。于是,他将手轻轻往前一送,酒盏里的酒水就倾倒进去,送进了他的肚子里。袁术抿下这口酒,又夹了一口菜,方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催动牙齿,似乎怕这菜里掺进了沙子,细嚼慢咽后,这才完美的把它送进肚子里。

阎象在旁见袁术一时没有说话,也只得干巴巴的停箸放盏,看着袁术。

袁术这时才开口:“那么,阎主簿,你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阎象当然听说一点,但不愿意说出来。皱了皱眉,拱手道:“这些谶语乃无妄之言,都是乱身之本,望袁伯切不可信之!”

袁术哈哈一笑,说道:“当年孙文台(孙坚字)尚在时,我就问过他,‘这当涂高何解也?’他说道,‘涂,假途也,乃路之意!正合袁公之字(袁术字公路),是天命在袁公也,袁公切不可失之。’”

袁术说完,看着阎象脸色。阎象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镇定,说道:“这个孙坚满嘴荒谬之言,实在是在耽误袁伯,袁伯自然不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说。”

袁术脸上神采消失一半,没好气地说道:“孙文台当年对我忠心耿耿,他说的话自然有他道理。想我袁氏一门‘四世三公’,门第之高、地位之显赫,谁人能比?又自黄巾以来,继之董卓弄权,汉朝实际上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这一点,恐怕连三岁小儿也知道。更何况,就连这传国玉玺现在都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汉王朝气数岂不是已然殆尽,无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