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问:“刚才秦军事已经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但说无妨。”
刘晔微一歉身,说道:“适才秦军事所言,我一字一句听在耳里,也仔细想了一下,分析了一回。他说,以少数兵马驻扎在定陶城下,然后故意把吕布要袭击乘氏的消息散布给曹军,这样就能使得曹军分兵驰援,我们也就可以趁机拿下定陶。这个主意,我觉得十分不错,而且相当成熟,所以我很是欣赏。”
秦松听到刘军谋赞同自己的意见,心里也很是得意,不由得脸上发光。他把腼腆的肚子端了端,似乎,正是得益于他的这一句话,才使得他的肚子也跟着扬眉吐气。
刘备微微点头,知道刘晔下面还有话,所以也不多言,听他说下去。
“虽然……”刘晔说:“他这主意不但能够使得我们摆脱目前窘境,脱离吕布施加给我们的束缚,而且还可以趁机捞得一笔不小的收益,可谓是一举两得。但,我想的是,就算我们拿下了定陶,这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处?”
“咦,这是怎么说的?”
众人听他这一反问,都是不明不白的,你看我,我看你。
秦松眼皮一跳,似乎被他这一问,一下子触及了问题的关键。只是他一时也没能想到这关键在哪里,所以只好委屈的把腼腆的肚皮缩了回来,转而把战战兢兢的眼珠瞟向刘备,要看刘备有什么表情。
刘备似乎是等待着风暴来临的高楼大厦,又或者是等待着千钧浪涛的碎岩,他那一副天旋地转,我自不动的神情,让秦松佩服不已。
只听刘晔继续分析:“定陶处在吕布势力和曹操势力的缓冲地带,如果我们拿下了它,就是等于把吕布和曹操暂时隔离开来,也就是把他跟他两家的仇怨暂时强压了下去,使得他们都无法得到发泄。如果让他们这样长此积郁下去,那么他们势必会将苗头转而对向我们,说不好,我们那时必将成为他们两家的公敌。所以说,我们纵然拿下定陶,得到的只不过是两家的怨恨,而无任何额外的利益,如其这样,不如弃之不理。”
两边听刘晔一说,都是被他妙语给炸开了花,一时赞赏有之,贬斥有之。
秦松经他一点拨,心里也敲起战鼓,抹汗不止。再一分析,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回过头来,反而觉得自己先前跟刘备说的都是蛊惑妖言,是推刘备进火坑。所以他心里这么一乱想,额上,头上,就是太上老君嘴里不停念着的急急如律令,汗珠一下吧嗒吧嗒的往下直落。
刘备瞥眼看到秦松萎靡神情,也知道他心有不安,而见刘晔神情自若,当是心里早有妙计了。
刘备等刘晔回音一落,破口叫道:“子扬,不可如此狂妄!秦军事计策虽不十分周到,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这才说了出来。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一无是处。今日你要不说出个让我心服的计策来,我就要治你狂妄之罪!”
刘晔坐在那里,一丝不惧,仍是神色自若。只见他稍微歉身,然后又揽了揽袖子,这才开口:“我非说秦军事之计策一无是处,反之,我倒是觉得他这计策里也有可利用之处。比喻说,在定陶城下的‘虚兵’之计,我就觉得很是不错。”
刘备轻轻一笑:“子扬,你到底要说什么?也不要‘比喻’不‘比喻’的,就痛痛快快全都说出来,好让大家也都跟着听听吧。”